叶惊澜逗柳半君,“这样就算咱们儿子将来没出息,还能靠脸吃饭。”
柳半君忍不住笑着骂他,“整日胡说八道。”
叶惊澜继续哄柳半君,“为夫是认真的,你看我朝三年便出一个状元爷,哪位像你弟弟这般受人追捧了,这世道单单有本事没有用,还得看脸,之前我不是同二崽子一起去了夏集,那如玉坊的姑娘瞧见他恨不得倒搭银子扯着他去。”
说起叶悔之,柳半君忍不住多问了句,“太子同他的事解决了?”
叶惊澜一面将砸好的核桃仁仔细收在事先准备好的青花瓷小碟子里,一面答话,“太子应当是知难而退了,而且有季沧海护着,他素来xing子稳妥手段硬气,二崽子在他那儿没什么不放心的。”说到太子的话头叶惊澜正了正神色,握住柳半君的手,“明日我便要跟着太子去永州巡视,这一去估计要六七十日才能回来,到时候正赶上你要生产了,我只怕万一有事qíng耽搁了赶不回来可如何是好。”
柳半君拉着叶惊澜的手摸上自己已经显怀的肚子,打趣的看着他,“孩子出来时候,难道你在府里就能帮得上忙?若真有心,不如把孩子的名字先取好了,免得小东西出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叫他才好。”
“名字我早就想好了的,”叶惊澜轻柔的安抚了两下柳半君的肚子,收回手寻了个树枝在地上写字,“宗谱上他们这辈名字中间应当是一个梓字,咱们的孩子无论男女一定都十分出挑,就算是女儿也要沿用宗谱,你素来喜欢海棠花,我想如若生了女儿,不如就叫梓棠,而生了儿子的话,便叫梓溪。”
“溪?”柳半君不明其中深意。
“至深至浅清溪,如今朝中顶用的将军不过寥寥几人,丰州一战我只怕又会加官进爵,叶家到他那里唯恐已是功高震主步履维艰,我望他是个既通透又能怀有城府的xing子,如此方能平安顺遂。”
柳半君不以为意的笑笑,“言之尚早,你切莫太过杞人忧天,不过溪字也很合我心意,便如此定下来吧。”
叶惊澜将树枝丢在一边,陪了个笑却仍有忧思,“只怕这趟永州回来接着丰州便要开战,到时定然会是我带兵南上,你刚生了孩子我却不能陪在你身边,我心中过意不去。当日成亲的时候,我承诺过要好好待你,如今却让你这般受委屈。”
对于此事柳半君倒比叶惊澜豁达,“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百姓辛劳连年赋税,求的不就是安稳度日,你生在将门,国家势危自然责无旁贷安国护民,如若你留在我这儿,可曾想过边民才是天大的委屈,有仗你只管去打,府里有我你不必担心,你我夫妻本是一体,你尽忠我尽孝便是了。”
叶惊澜望着柳半君感慨,“可惜你是女子,若身为男儿只怕成就早已高过我和季沧海,当年随着你外公在南面军营的时候,那些兵士服气你的远比服气我们俩的多。”
柳半君莞尔一笑,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叶惊澜口中,“所以你就好好代为妻出征吧。”
叶悔之懒洋洋的敲敲院门,一脸不qíng愿的跨进院子,“你们二位有没有觉得你们比那盘葡萄还要酸?”
叶惊澜厚颜无耻,“有本事你也寻个人来当着我们面酸。”
叶悔之沉默了,他其实是有本事寻了季沧海来当着他们面酸的,怕只怕他们没本事不动气和不动胎气。
柳半君当初嫁入叶家并非是真心喜欢叶惊澜,因着愧疚在府中顶了三年的□□脸,行事一贯小心翼翼拘谨幽怨,待到心底真的认定了叶惊澜,夫妻感qíng一日千里,当年的飒慡便渐渐显露出来,此时换做一般女子被小叔子如此打趣估计羞的恨不得立即躲起来,柳半君却指了指水晶盘里晶莹饱满的葡萄召唤叶悔之,“快来尝尝酸葡萄。”
叶悔之笑着大步走到叶惊澜身边选了个石凳坐下,“既然嫂子开口,我就不客气了。”
席翠和小桃思量着叶惊澜夫妇一会儿是要回去屋子里歇息的,赶着时间去搬了两盆冰回来,瞧见叶悔之在院子里席翠露出几分喜色,“二少爷你怎么来了,天气热着呢我让小厨房给你备一碗沙冰吃可好?”当初叶悔之因着维护柳半君被赶出家门,席翠对叶悔之十分感激,反之叶悔之其实也很承柳半君和她这个小丫头的qíng,之前在叶家连奴才都绕着他走,唯独柳半君进门之后真心拿他当做小叔子看待,他在家里不受待见怕连累了柳半君总是冷脸以对,柳半君从未因此疏远他,有什么好的定然要给他带上一份,柳半君娘家带来的丫头席翠也是个直xing子又心善的,看不惯下人对叶悔之的态度,常做些针线送去给叶悔之,虽态度不是多么恭谨,却不是因为捧高踩低而是根本没拿叶悔之当外人,这二少爷又漂亮又好说话,她喜欢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