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悔之悠悠转醒的时候,正好听到了最后一句,他此时头疼眩晕,身上也痛的要命,勉qiáng才发出了些声音。季沧海听见声响转身查看,大夫也跟了过来,瞧着叶悔之痛苦的样子想了想,又开了一副止疼安眠的药,嘱咐季沧海今晚什么都别管,先让他睡着把最疼的时候熬过去。叶悔之睁开眼只觉得天旋地转,拽着身边的也不知道是谁,直接吐了个昏天黑地,他断了肋骨推不得碰不得,季沧海没法子,冷着脸由着他吐。等叶悔之吐够松手了,季沧海让洪修给他拿茶水漱口,自己出去处理污物了。
叶悔之漱完口又被灌了一大碗汤药,等到他再次悠悠转醒,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
“醒了?”叶悔之听到声音,侧头去看,季沧海身姿笔直的坐在一旁,手里拿着卷兵书,此时正侧头看他。
刚想起身,季沧海说了声别动,然后放下手里的书走到他身边,“你伤了肋骨,动不得。”
叶悔之老老实实的躺着不动,回忆了一下之前的事儿,想清楚来龙去脉之后他决定好好养伤,等伤一好就去西市找到那个坑货打残他!
“你昨天为什么突然冲到我的马前?你叫什么,家住哪里?”
面对季沧海的询问,叶悔之没答话,暗自寻思怎么回答能让自己留下的机会更大些,这时候洪修端着药进来了,大步流星的往叶悔之chuáng边一站,说你不会真像大夫说的撞到脑子了吧,怎么问你叫什么也要想这么久。
叶悔之灵光一闪,觉得洪修这提议不错,眼中神色却越发迷茫起来。洪修盛了一勺药塞到他嘴边,“先吃药。”
“烫。”叶悔之感觉到嘴边汤药的温度,嗓音沙哑的抗议。
洪修一听也不gān了,声如洪钟,“我哪里会gān这伺候人的jīng细活!”
季沧海看了两人一眼,接过药碗用羹匙搅动汤药散热,目光如炬的看着叶悔之,“你还没说你是谁,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我马前面。”
“我想不起来,”叶悔之眼中渐渐浮出惊恐,“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洪修一脸郁闷,“还真撞坏了脑子,这可怎么是好。”
叶悔之一副孱弱模样,惶恐里还带着些乞求,“我真的不记得了,求你们别把我赶出去行吗?”问完心里还给自己的演技打了个分数,甲等。
季沧海也不知信还是不信,只说你先把伤养好,然后将已经不那么烫了的药递给洪修,让他接着喂药。洪修一边把药往叶悔之嘴巴里塞,一边问你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了吗?叶悔之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不记得,洪修纠结了,一脸茫然的看向季沧海,“那咱们怎么叫他啊?”
季沧海略想了想,说今天初九,先喊他叫季九吧,等伤好了先在府里做些杂事帮忙,看看能不能医好他的脑伤,等他能想起来家在何处再将他送回去,季沧海说完又看向叶悔之,问你觉得这样如何?
叶悔之可怜巴巴的点点头,一副全凭你做主的小模样。
洪修有些不解,“可是咱们明明是昨天遇见他的。”
季沧海深深的看了洪修一眼,什么都没说抬腿出去了,洪修扭脸,正对上叶悔之一双愤怒的双眸,洪修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叶悔之艰涩的开口,“你才季八,你全身都是季八!”
☆、08
骤雨初歇,本就只有几宅高门大户鲜少人行的未阳街越发清冷,各家下人拖着竹枝捆的大扫把闷头不语的扫着自家门前落叶,一场秋雨过后天气渐冷,门房李叔搓了搓有些发凉的双手,一脸和气的迎上正出门来的洪修。
“洪副将,这是要出去?”
洪修笑呵呵的答话,“等将军下朝,今儿要去城外军营看看。”
李叔点点头,继续同洪修闲谈,“听说昨天上朝咱们将军被罚了一个月的俸禄?”
“还不是因为府里养着那位爷,”洪修一想起把他折腾的团团转的季九就满腹牢骚,“也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了他,老子跟着将军出生入死都没觉得比伺候他难,不是嫌饭菜不够jīng细就是嫌被褥不够柔软,不是嫌泡茶的水不是山泉就是嫌屋里的摆设不够雅致,老子吃喝拉撒的伺候他,他居然还嫌我长得难看,问有没有俊俏一些的把我换了,他把我们将军府当成什么了,还能站一排由着他喜欢谁就点谁伺候?”
李叔半信半疑,“将军的脾气能容得他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