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祢从善如流的翻个身,化作黑豹趴在那里,不由自主的有些紧绷。祭祀让他将左腿向后伸出一些,以便充分bào露伤口,他的动作比想象中轻柔的多,也或许是肖祢的伤口已经导致周遭皮肤溃烂,麻木导致疼痛感减弱,他并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解开布条看到他的伤后,祭祀明显倒抽了口气,说了句什么,无非是说伤口严重之类的话。肖祢自己也算是半个医者,自己那条伤腿大概会如何也有猜想,甚至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反而是三人中最淡定的一个。
祭祀的治疗方法并不如何复杂,无非就是清创敷药,但因为伤口周围已经出现了腐ròu的缘故,必须刮掉那些腐烂的部位,以防止进一步感染。祭祀拿过来的工具中有类似刀具的存在,一刀下去后,肖祢顿时倒抽口气:
太特么疼了!
不是那种锐刃入ròu的感觉,身体与刀刃接触的感觉告诉他,割在身上的刀具并不足够锋利。钝刀子割ròu,那种折磨可想而知。肖祢下意识咬住牙关,还是忍不住发出闷哼,身体瞬间紧绷,出了满满一身冷汗!
但不管怎么说,经过治疗后,卡在骨头上的子弹终于被取出来了。削尽腐ròu又包扎完毕后,肖祢已经疼得近乎虚脱,耳边闻及祭祀轻柔的声音,只能无力地摇摇头,连掀开眼皮儿的力气都没有了。
昏迷之前隐约听到村长说了句什么“叫……过来看看”,他无心理会,脑海中翻来覆去只一句话:
那个女人……若是被他找到,非得也让她尝尝这种痛不可!
——豹子从来都是记仇且小心眼的,在他们的世界当中,没有雌雄差别,只有qiáng弱与否。那颜的所作所为激起了肖祢的野xing,若说先前他还有些人类社会中学来的男qiáng女弱、女士优先的想法,经过这一役后,可算是消磨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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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间不知过了多久,肖祢被耳边不断响起的嗡嗡声唤回了神智。随着意识逐渐清醒,那些嗡嗡声也变得具体,似乎是有很多人在他身边聊天。那种激烈地、兴奋地jiāo谈声十分扰人清梦,忍无可忍之际,肖祢张了张嘴,想要低吼一声警告那些噪音发出者。然而才一开口,发出的嗓音却是一声粗噶的咕哝。
这道声音一响,效果倒是不错,耳边的噪音顿时为之一空,接着似乎是有人端了水过来,清冽的水味儿让肖祢下意识动了动鼻子,脸上也跟着透出几分渴水的急切。
直到吞了两大碗水后,嗓子里的焦渴感才有所缓解。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因为虚弱而变回了shòu形,肖祢并不惊讶,吃力地睁开眼,就见面前竟探出四颗脑袋同时看着他!
“喝——”
反shexing想要弹起身,却被左腿传来的痛楚bī得倒回chuáng榻。这一疼一摔让肖祢彻底清醒过来,总算认出那四颗脑袋之二属于村长和祭祀,另外两个人看起来却十分陌生。
可样子虽然陌生,肖祢却莫名觉得他们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
看到他睁眼,那两个人顿时大喜过望,张嘴便是一串听不懂的询问。肖祢木着脸听了半天,无奈地抬了抬爪子:“不好意思,我听不懂……”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这个问题,其中之一顿时变作了shòu形,是一只十分威武的花豹,他的眼中还残留着欣喜与期待,说出的话语难掩激动:“孩子,你好点没?还认不认得我是谁?”
肖祢“……”请问你哪位?
旁边的村长显然也觉得那人——不对,是那只豹子反应有点冒傻气,咳了一声说了句什么,豹子顿时讪讪然咧了咧嘴:“嘿嘿,我忘了,村长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唔,孩子,我是你的大伯,你阿爹的兄长,你对你阿爹还有印象么?”
肖祢摇头,微微睁大眼:阿爹?大伯?他不是外来者吗?从哪儿又冒出来这么两个人?
看出他眼中的疑惑,花豹道:“不要怀疑,我的孩子,我确实是你的大伯。虽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但我认得你身上的味道,和你的阿爹保利很像!相似的长相和相似的味道,我们不可能认错的!”
肖祢还记得之前村长在看到他变成人形后,也曾叫出过“保利”这个名字,他们真的很像?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简直有点傻了,一觉睡醒忽然多了个大伯,对方口中还提到他的阿爹,这让始终没有亲人的肖祢恍若梦中。可是——对面这只花豹身上的气味的确让他很熟悉,也觉得十分亲切,似乎和自己有点相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