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见我多妩媚_作者:伊人睽睽(500)

  小蝉、小蝉真的……特别的好。

  闻蝉与父亲说了大约一个时辰的话,看堂外小厮探头探脑,大约有事想寻曲周侯,却因为舞阳翁主尚在,而不方便进来。闻蝉寻思阿父有事忙碌,便起身准备告别了,让青竹带礼物上来,“……送给我阿母,说我给她的。要她别太难过了,我很好,没什么的。”

  曲周侯嗯了一声。

  见女儿侧身时顿了一下,似无意般,仰起头来笑得天真,“对了阿父,你也莫跟我夫君写信,说我的事,好么?我不想让他担心。表哥他一面对我的事qíng就开始不冷静,我怕他若在危难中,听得这个消息,会出不好的事来……”

  闻蝉蹙着眉,细声说。她从未怀疑过阿父阿母、阿兄阿姊对自己的感qíng,她提着礼物,一一上门拜访,请他们不要担心。同样的,她也从未怀疑过李信对自己的感qíng。曲周侯夫妻确实将她教的很好,她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自卑,什么叫自惭形愧。她确信一个人喜欢她,她便相信一个人。

  况且金瓶儿替她受罪……都是李信的安排。

  曲周侯好气又好笑,挑高眉,“闹了半天,原来你专程走一趟,是为了这件事。果然嫁了人,就向着外家了……行了,阿父心中有数。你表哥现在在哪我们都还不知道呢,谁有空管他?!”

  这说的倒是真话。

  李信离开并州后,就跟失踪了一样,没再跟长安联系过。

  李信当然是不能联系了。他就顶着一个长史的名,墨盒的事qíng不归他管。他要想管,最好就是先斩后奏。闹到现在,就是长安不知他,他亦不知长安。彼此消息断着,谁也不知道对方在发生什么事。

  曲周侯这么回答闻蝉后,闻蝉不理会她阿父那无奈的神qíng,欠身行礼,再次转身。却是这一次,走到门口时,闻蝉微侧身,看向站在堂中目送她离去的曲周侯。她父亲高大而威武,早年受了伤,后来一直没法上战场。然不管她父亲打不打仗,在闻蝉心中,她都十分敬仰他。

  而现在,堂中的男人两鬓微白,因她的事qíng日夜cao劳,让她十分愧疚。

  闻蝉轻声:“阿父。”

  “嗯?”

  她很认真地说:“我只有你和母亲两个父母。我是大楚人,我不会成为蛮族人,不会帮蛮族人,让你们丢脸的。”

  闻平愣了一下,笑,“为父自然知道了。你生母……你生母都尚且心向我大楚。更何况你呢。小蝉不必这么说,为父知道你的。”

  闻蝉这才离开。

  她一路坐马车回府。

  路上没有经过茶楼酒肆,盖因青竹专门吩咐过。不让马车经过,好不让闻蝉听到那些难听的猜测。平民们对讨论翁主的八卦也许有顾忌,但贵族郎君女郎们,肆无忌惮,就不在意会不会得罪闻蝉了。闻家被程家打压成这样,闻蝉日后还不知道会怎样……本来出身就好,谁怕闻蝉不高兴呢?

  就是一个金瓶儿,贵族们也不屑于拿她来说事。

  百姓们不知道真相,这些贵族们,谁和谁不是亲连着亲呢,谁又不知道谁家事呢?

  闻蝉心想不必这样,我不会因为别人闲聊两句就伤怀,就哭泣。但她身边的每个人都觉得她会受伤,都小心翼翼地保护她,不愿她听到任何不好的话。闻蝉只好默认,作乖巧样,好让他们不要再担心自己了。

  她却也时而恍神,心想如果我表哥在就好了。

  我表哥要是在,他们都不敢这样说我。因为我表哥当着面便会打过去……我阿父阿母深陷权势旋涡中,被拿我的身份做文章。我心中委屈又憋屈,不愿意自己成为他们的软肋。然事实上,我就是他们的软肋。

  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她无比的想念李信,却不知道李信在哪里。她有时候很怕自己不好,因为她不好,李信会拼命;可是她又很想他。

  千里万里,共日共月。她的表哥,她的夫君,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身边呢?

  闻蝉胡思乱想中,两条街已经走过,到了自己府门前。她下马车的时候,心神恍惚,没觉得异常。等她站在府门前,看到一排排huáng门,与年老的宗正卿,并身上挂了无数彩的郎君,才反应过来。

  闻蝉忙迎众人进去。

  礼待宗正中郎君外,她问那个挂彩的人,“兄长,你不是在期门吗?怎么跑宗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