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外轰然炸开了。这种两个修士争夺一个女修的事qíng,不管何时何地都是一桩再有趣不过的事qíng,许多人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众人本不知他说的美人是谁,却见原道冉一双俊目直直望着场下的言倾,说不出的神qíng霸道。
不少女修被他这一望,激得面颊绯红,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好魄力,有自信。若有哪个俊美男修,敢如此直截了当地在九峰论道上向她们表白,她们一颗芳心定会砰砰直跳不能自持。
可言倾那张姣好美丽的脸上并无笑意。恰恰相反,她面寒似冰神态如水,只当原道冉全然不存在般,看都不看他一眼。
哎,这妖女还真是架子大,平白无故甩什么脸色。不少女修本就嫉妒言倾容貌过人,十分瞧不上她,如此一来倒替原道冉打抱不平起来。
天道不公,qiáng者为首。男人本就该霸道些,他合该有láng一般的眼睛高山般宽阔的臂膀,能替他的女人挡下所有风雨。
原道冉筑基七层且是煞灭宗本届亲传弟子,合该有本钱桀骜与霸道。和他一比,那秀美出尘彷如仙人的少年剑修,青涩地像个孩子。
原道冉半分也不在意言倾的冷淡神色,他手指在虚空点了点,又道:“顾夕歌,我再问你敢不敢同我赌这一局?”
在原道冉料想中,这年轻气盛的少年剑修必会应下赌约。他当着千百人的面直接向他约战,不管为了言倾抑或为了他自己的尊严,顾夕歌都没有拒绝的可能。
那白衣剑修只扬了扬眉,纡尊降贵吐出两个字:“不赌。”
“没胆子的怂货。”原道冉轻蔑地笑了,他遥遥喝道,“言倾,你且瞧清楚了。如此没有担当的男人,当真是你想要的?”
顾夕歌又淡淡道:“言姑娘不是物件,而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你既非她的恋人,又非她的师长,如何能决定她的归宿,简直可笑。”
“你只倾慕她的美貌,将她看做一件漂亮至极的摆设,从未尊重过她的个人意愿。难怪她从始至终,没有正眼看你半刻。”
周遭瞬间寂静了一瞬,谁也未料到顾夕歌居然能说出此种话来。
有些女修听了这话,不由垂头敛目若有所思。
纵然九峦界大能女修颇有几个,但那终究只是少数天之骄子。许多女修资质平庸,一生不过是练气抑或筑基修为,自然而然便生出依靠男修的念头来。
久而久之,那些女修满心满念都是找个不错的道侣,将自己嫁出去的想法。若能高攀世家抑或宗派那是最好,次之就是挑一个qiáng势散修,能够替她们遮风避雨不让她们受到半点危险。
有了如此念头,多半女修天然便觉得自己矮男修一头。
然而却有个白衣少年说,你并无资格决定一个姑娘的归属,因为她从未属于你我。
忽有第一个人拍手鼓了鼓掌,随后掌声如cháo水,响彻了整座明宵峰。
原道冉听得这阵阵掌声,立刻横眉怒目。他神识骤然放出,压得许多修士战战兢兢再不敢说话。
又是一个脑子不好的蠢货。
顾夕歌眯细了眼睛,他的目光与原道冉撞了正着,那魔修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
红颜祸水,这话半分不假。上辈子类似的事qíng也曾发生过,平白无故遭了这桩桃花劫的却是陆重光。
他却应下了原道冉的赌约,当着众多修士的面gān脆利落地赢了那场比赛。顾夕歌当时对敌,并未亲眼得见此景,一切都是杨虚言向他转述的。
小师弟眉飞色舞,把这场对决形容成两位男修冲冠一怒只为红颜,颇有几分传奇与艳俗。顾夕歌听后,固然心中不以为然,却亦将言倾当成了美色惑人的魔道女修,不值一提。
现在他却隐约明白言倾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也大概知道为何前世她明明与陆重光互生qíng愫,最后却未能圆满结局。
那样桀骜不驯信心蓬勃的女子,好似倚天而立永不倒下的胡杨木。固然她貌美倾城身姿惑人,却从未有人能瞧得清她姣美面容下,是怎样一颗热烈跳动的不屈心脏。
言倾需要的是平等与尊重,可惜原道冉与陆重光谁都未曾真正平等地看待她,她因而与他们遥遥相望从不走近一步。
此等心xing,不愧是前世的化神真人。只这一点,就比他那叛门出逃的师妹qiáng出一大截。
言倾却开口了,她极调皮地冲顾夕歌眨了眨眼道:“这场赌约我应下了,你们俩谁赢了,我就跟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