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间,黎锐却又想到最近发生的震惊了整个拂云界上层的事qíng。拂云界三扇破界门所在地竟被大能直接摧毁殆尽,不仅连看守的百余名练虚真君丢了xing命,更无一人能够传出半点音信。上层修士全都猜测,定是不服界主统治的一些州主借机生事,界主更借此事端惩罚了不少修士,越发让人心生惧意。
可这消息被拂云界高层直接压下,唯有他们这些身份尊贵的年轻修士方能知晓一些内qíng。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其中一扇破界门的所在地正是在云州……
黎锐眼瞳中的惊慌与畏惧,全被那白衣修士收入眼中。他只露出一个浅淡微笑,轻声道:“你倒也并不算蠢,我本不yù在此界多生事端,因而处处避让委曲求全。我先前已经放过你两次,你却偏要招惹我,不是自寻死路又是什么?”
随着白衣修士话音落下,自有一层艳丽至极的红色火焰自黎锐胸口窜出,瞬间就将这青年修士吞噬入腹犹如猛shòu一般。诡异的是,黎锐却并未感受到半分苦楚。那火焰并不灼烫,却是冰冷而可怖的。
青年修士所有感官所有神识都在那火焰中烈烈燃烧,似要化成灰烬一般。他从哪见过这妖异的火焰,亦曾隐隐知道这火焰的名字。
有人曾将一些疏忽大意死在虚空界中的修士死因,当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说八千年前九峦界有位很了不起的剑修商剑影,不仅同炽麟仙君当年一起出尽了风头,他的传人更以一敌多杀了三名不识好歹的上界修士,其中亦有拂云界的修士,可见没眼光还脾气倔着实要不得。
黎锐的眼瞳瞬间张大了,他不敢置信般望了望那白衣修士。
拂云界修士千般思量万众揣测,只以为那三扇破界门的毁灭,是拂云界内有人故意滋事。却从未有人想过,竟有大能前辈从其余大千世界破界而来,着实了不起。
云端之上那些兀自调笑起哄的纨绔子弟,瞧见此景后先是一愣,随即难以置信般全将目光落在了那白衣修士身上。
谁能料到方才那个胆小不已从云州来的土包子,竟有此等狠辣心xing与高超修为?只那道轻描淡写杀了黎锐,让其神识也逃不出来的剑光,就绝非他们能够抗衡的。此人不是练虚真君,就是大乘仙君。
明明有此等能为,却偏偏扮猪吃老虎和普通修士一起排队入城。他们只一想便知此人所图非小,否则又何必隐姓埋名?
今日之事定然凶多吉少,真到了关键时刻谁还顾得上谁?立时有人乖觉之际地驾着云光直接后退,他迅捷又灵敏地窜出了十几丈,却早被一道静静等待横斜于路口的红色剑光扯碎了。
炽热血液还未落到地面就已然蒸腾消失了,剩余的纨绔子弟更呆傻了三分,他们简直疑心自己在做梦。
明明十几丈外,就是人声鼎沸热闹至极的大街。可那些修士却全未觉察到此等景象一般,既不停留片刻亦不投诸目光。他们好似全都成了透明的一般,整个世界下意识地将其直接忽略。
大乘仙君,不,大乘魔君。这等沟通天地隐匿声息的做法,定然只有大乘修士才能做到。只瞧那剑光中肆意扩散的邪气,就知此人竟是拂云界中极罕见的魔修。
与其直接等死,还不如奋力一搏借助乾坤挪移符逃出生天。立时便有十余道各色玄光与云气自苍穹直接落下,瞬间就击碎了坚固地面与浅色墙壁,亦搅动得灵气聚拢又炸裂开来,但那层透明的薄膜却并未颤抖分毫。
纨绔子弟们更绝望地发现,还未等他们摸出乾坤挪移符,那珍贵至极的符咒早就破裂成屑不复存在。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白衣杀神虚虚张了张手掌,立时便有万余道剑光居高临下将他们笼罩得彻彻底底。此qíng此景,才称得上绝望。
那场剑光构筑的倾盆大雨落了一地,怕是何等人物都要在这剑雨下臣服。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原本俯瞰众生模样高傲的纨绔子弟们已然不见了。
顾夕歌却不大满意地眯了眯眼,掌中照影轻鸣依旧有杀意纵横。自己活了两世,还从未见过有人这般光明正大地羞rǔ自己。他先前只想着自己在拂云界首府白玉京,合该低调行事少惹事端,可那人着实不知好歹。
杀都杀了,又何必后悔?白衣魔修只轻蔑地扬了扬眉,他刚要转身离去,就接到一道神识传音。
“顾道友杀伐果决,半点也不手软。我还愁在偌大的白玉京中找不到你,这回可不是巧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