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啊!这实不合规矩,您叫我们回去怎么向天帝jiāo代?」如果给天相星跑了,那他们的罪可大了。
「照实说就成了!」湘君望著轮廓已然清楚的天相星,忽尔执起他的手来,裹住天相星的大掌。这天地有太多既定的事是他们无法凭一己之私去违背去改变的,既然不能明著来,那她只有暗渡陈仓,瞒著所有人偷偷地做。
天相星原神凝聚不全,一颗闪著微弱光芒的萤火并未依附已成形之形体,而是在所有人视线都集中湘君身上之际,飘然远离。
湘君察觉了,她幽幽地笑著。
「你早已qíng根深种,意念偏颇,就与破军星般要沈伦魔道了。杀孽一起,便注定了被除去仙籍的命运,也被裁定得堕落阿鼻地狱永受受火焚水溺之苦,不得翻身。神也好,人也好,魔也好,我如今把这东西jiāo给了你,以後要是如何造化你自己看著办,无论如何,我都会替你善後。」掌心jiāo融处,某种沁凉如水的物体由湘君体内化出,穿透入笙的体内。
笙静默地接下一切,再已无言无语。
倘若这是场宿命钦定的悲剧,他也不想要有选择的余地,他将倾注所有去守护玉璃,就算此生要为他化为尘烬,也不可惜。
「看来你已经决定了!」湘君浅笑,见著笙眸中的那抹依恋,那抹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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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北门边,摆设了灵棚。城内大臣皆前往吊唁,以祭悼一名纣王残nüè下无辜丧生的忠节臣子。
直至夜晚,守灵的人不散,火把点点燃著亮著,群众围著亚相比gān的灵柩,为他尽最後的一点心力而默默地守著夜。
朝歌深苑内,亦是一地的寂静。
玉璃独自一人躺在寝宫内冰冷的石板上,双目半合,无神地直视著不远处的yīn暗角落。
天凉了,寝宫外有阵阵寒风卷入,chuī得满挂於梁柱与壁间的廉幔纷飞狂舞,舞得凄沧,舞得孤凉。室内yīn暗无光,有孩童的身影在月色下忽隐忽现,相竞追逐嬉戏。
商末已然近了。
远方的夜色下,一点闪烁著浅浅银光的萤火在空中飘飘沈沈著。它用仅剩的微弱光芒努力地绽放著,希冀有人得以发现它的存在。
很美很美的光芒,在狂风肆nüè中,始终就是要往前行著。它飞呀飞,不管挡在面前的阻碍有多大,飞呀飞,哪怕是高山横亘大海阻隔,飞呀飞,它只想回到心爱的人身旁。
终於,它来到了他的面前,但他却见不到那抹光芒,就算它再如何努力绽放,发出多少柔和温暖的光辉。
它最爱的那个人始终听不到,也看不见。
最後,它停在他微启的手掌心中,暖暖的一小簇火燃起永恒不灭的炙热,直渗入了那个人紧锁不放的心扉,温热了他最深处的恶寒。
它是天际众多星子里毫不起眼的一颗,它选择降世来到了他的面前。冉冉浮生中他们翩然相遇,在乱世里织就一段无悔qíng缘。
尔後,他手掌轻轻合上,将萤火握入手中。虽不能看也不能听,他却以心作为了感觉。
缓缓闭上双眸,他让盈出的泪水滑落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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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多年以後,周文王姬昌辞世,武王姬发於西岐起兵,以灭纣bào政为名目,号招四方诸侯共同制商。後得庸、蜀、羌、微等方国力助,於孟津誓师,率大军沿huáng河而去,与商兵大战於牧野。
时商纣二十八年,战事越演越烈,牧野之战惨败,周军兵临朝歌城。征战下几番斯杀至尸横遍野,朝歌护城河水染成凄红血色,最後一些阵前倒戈的朝歌军士不愿再为商纣征战,於是大开城门,迎周军入主皇城。
武王策马进城,立即对将士下令:「所有人听著,马上将纣王找出来,纣王无道,今日便是他的死期,我要拿他祭胞兄伯邑考,以慰兄长在天之灵!」
大队人马浩浩dàngdàng往城中高耸入云的鹿台而去,那处是纣王搜括民脂民膏,徵奴役数千,整整两年零四个月日夜不停才竣工之琼楼玉宇。照理说纣王在这危及时刻无处可躲,应该会往他最常前往的地方而去。
怎料鹿台虽是灯火通明,但却遍寻也不得纣王身影。原来,鹿台虽美,但在纣王心目中,却远远不及另一处庭台楼榭。
「摘星楼,纣王在摘星楼!」士兵匆忙来报。
「众将听令,立即往摘星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