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阙这么说,柳长月又笑了。他笑得眼眉深深,看起来心里是真的高兴,可小阙塞了这么一大堆过来,让他连手都没地方放,这时苏笛马上接受柳长月怀里的东西,然后小阙眼利手快马上跳出来一包纸袋装着的麻花卷,拿了一个出来,说道:「最好吃的就是这个了,柳梢城王记的炸麻花!听说出了这里,就再也没有这么好吃的麻花了。」
小小的一个麻花辫子,只半个手指大,面粉揉过后用油炸了,趁热淋上糖浆后chuī凉,反复三、四次淋糖,小阙吃的时候觉得甜的牙齿都快掉了,但因为苏笛说越甜的柳长月越爱,所以他肯定柳长月喜欢这味,便立刻挑了出来。
柳长月手也不动,就张开了嘴,小阙当下也没想,遂将麻花卷塞进了柳长月嘴里,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柳长月眯着眼嚼了嚼。
柳长月「嗯」了声,点头。
小阙高兴地又从纸袋里拿了个糖裹的麻花卷递给柳长月吃,两个人就这么边走便喂,直到这条长街被小阙逛了四次,其中还多买了两包糖麻花,苏笛抱着一堆吃食走得脚都累了,太阳西下,他们才缓缓回到客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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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小阙和柳长月一间厢房。
桌上堆了一堆的东西,都是小阙卖给柳长月的。
流程那个有和小阙分别沐浴完,他看着gāngān净净的小阙整为里衣绑着带子,于是就将人打了过来,亲了亲额头,吻了吻嘴角,而后伸手拿过gān净的巾子替小阙 将仍湿着的乌发慢慢擦gān。
小阙穿好里衣,抬起头来,微笑地看着柳长月。
他对柳长月的好并无所求,但也就是这份单纯的好,让柳长月放入了心里。
柳长月觉得当小阙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自己好像就不再是那个自私自利,冷血无qíng的清明阁阁主。他觉得自己这副应该腐朽的躯体仿佛有了温度,也第一次感觉血液里似乎有东西在流动。然跟着 一切起了变化的,是一个叫小阙的孩子,而这孩子给予他的这种感qíng,名叫爱qíng。
完了整天而且伤还未痊愈的小阙觉得累了,他一沾chuáng就昏昏yù睡。
柳长月熄了烛火后,让小阙躺在自己胸膛上,他环着小阙的腰,两人相拥而眠。
这一晚,很安静。柳长月没对小阙做什么,只是在睡意尚未来临前抓着小阙的手,亲了亲他的手背。
其间小阙再他怀里拱来拱去,寻找着好睡的姿势。
柳长月也不觉得烦,只是等着小阙慢慢消停下来。
客栈后头种的几棵树上传来寒蝉细细的叫声,他闭着眼,怀里搂着给了心的人,纵使是个冷到树梢都结出冰渣的夜里,也不觉得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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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大清早柳长月就把小阙叫醒了,外头的天还很暗,小阙揉着眼睛问道:「什么时辰了?」
柳长月取来衣衫一件一件地替小阙穿好。「寅时。」
「寅时?」小阙伸了一下懒腰。「今日怎么这么早?」
住在他们隔壁的苏笛老早就醒了。他打了热水过来,柳长月便就这那盆水拧湿巾子替小阙把脸擦gān净,等自己将小阙整个的打理好之后,才换苏笛服饰柳长月拭脸更衣。
小阙揉了揉眼睛,带了半晌qíng形了之后见到苏笛和柳长月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说:「为什么是柳大哥帮我擦脸吸收换衣服,然后小笛子帮柳大哥洗脸更衣?这样感觉好奇怪。」
苏笛答道:「有什么奇怪的。主上喜欢一切帮小公子来,属下自然管不着,但属下是主上的贴身侍童,自然得帮主上打理一切。」
苏笛接着又快速地将两人的东西收拾好,而后流程那个有走在前头,小阙站在他身侧,苏笛微落在后,三人一起离开了客栈。
小阙途中想起了一件事,转头问苏笛道:「为什么要叫我小公子?」
苏笛低头顺眉,说道:「主上吩咐的。」
小阙立即往前踏了一步,揪住柳长月的袖子、抬头说道:「柳大哥,叫小公子挺奇怪的。为什么不叫我宴公子,还是宴少侠?」说到最后那个少侠,小阙自己都笑了。
柳长月摸摸小阙的脑袋,也没解释,三人便一起下楼用过早膳,然后上了马车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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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吃力一包一包的全是小阙昨日哎街上给柳长月买的甜食。
苏笛再前头驾马车,车厢内只剩柳长月和小阙两人。
可来时原本觉得烦闷的旅程有了个心里合意的伴,不论是一路huáng沙滚滚的煞人风景,还是遍地糙树凋零的无聊场景,都不让人觉得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