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阙气得不行,也不管柳长月在后头脸黑得像什么一样,径自对huáng牙男子大声怒吼:
「我们没有要来抢药!你究竟要我说多少遍?我们是来求药的!而且地图也是哥哥画给我的!哥哥如果不给药我们自然就回去了!你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乱用刑!烙铁很烫的你知不知道?你却还想把它烙在柳大哥脸上!我不是已经说过柳大哥没有武功了吗?那一下下去会有多痛你晓得吗!」
小阙继续说:「魔头,你才是魔头!你全家都是魔头!」他气疯了,无意问用上了苏笛向来骂人的方法大声吼道:「我问你你是什么身分?你在这里算多大?你大能大过哥哥吗?是能作主的人吗?主子的客人来了是不是应该先去请示主子?你凭什么哥哥还没来就先打我和柳大哥?我告诉你,我答应过他要保护他,如今你打了他一鞭,接下来我得替他讨回来的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柳长月还是第一次见小阙发这么大的脾气,他本也是在气头上,但当小阙单手扯开捆绑住他的铁链,又「噹」的一声展开赤焰剑,奋力和huáng牙男子打了起来后,原本因为小阙被烙铁烙伤而黑得不能再黑的脸色也慢慢缓了过来。
这孩子在保护他啊!可为什么他总是那么容易就牵动自己的心,以前从未有过的喜怒哀乐,现下在这孩子身上一下子全尝了遍,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因他喜、因他愁,万般滋味无可诉,只得挂心,缭绕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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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长月脚尖着地站稳后绕了绕手腕,活络了一下筋骨。因为被吊的时间过久,铁链在他手上留下了青色的瘀痕,这时他想到小阙之前说了他没武功不堪人打的事qíng,这般受rǔ,心里奇怪的也没怎么生气,就单单只是想着小阙怎么能这么笨,竟用蛮力挣脱锁链,还替他挡下烙铁。
那孩子的xing子到底是随了谁啊?居然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小阙xing子冲,一下子就和为首的huáng牙男子老huáng还有他的那些手下打了出去。
当柳长月悠晃晃地从地牢里走到外头,温和的阳光与新鲜的青糙香扑鼻而来时,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将目光放到正在打斗的小阙身上。
柳长月虽然失了武功,但三十多年的武学造诣放在那里可不单是好看的。
他光凭听小阙的赤焰剑与那些黑衣人兵器相jiāo的声音,心qíng就好了许多。
那些黑衣人武艺虽qiáng,但显然因为从未与外人对仗过,加上小阙本身武功就不容小觑,当初他清明阁的高手天痴都不是小阙对手了,这些个人合起来也不过只堪让这孩子练练手罢了。
原本围攻小阙的一共有七、八个黑衣人,后来有人一见打不过就立刻去报了信,接着来了十几人。跟着那十几二十人还是打不过小阙,所有兵器招呼过去,遇上小阙那柄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赤焰剑,「铿铿锵锵」地就断了数十截,见到如此,又有人焦急地跑去搬救兵。
十个二十个人那还好,小阙应付得来,但当对手人数一直不断增加,小阙又不肯下狠手,到了牢房外的绿地围满了人,柳长月靠在树边一个一个慢慢数,数到超过了五十人后,冷笑了一声:「蚁多咬死象,你这般打法,等整个蓬莱镇的人都来了,不用打,压都压死你了!」
小阙喘了一口气,他的确也打累了。蓬莱镇的人一直来,都不待让人休息的。加以他旧伤未癒又添新伤,被烙铁弄伤的手握剑都有点抖了,只得在打斗问隙,朝柳长月投去求救的眼神。
柳长月淡淡说道:「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他们下手要致你于死地,你留他们xing命做甚?」
「啊?」小阙不懂。
「全都杀了,」柳长月道:「省事。」
柳长月那话说得是轻轻淡淡,脸上也一派淡然,但不知为什么围攻小阙的黑衣人们就是感觉到杀意从柳长月那边散了出来。幽幽的、浅浅的,寒渗入骨的切实杀意。
「不行、不能杀人!」小阙抬手抹掉额头上不停滴下来的汗,喘呼呼地回道。
柳长月对小阙的回答也不以为意,只是浅浅一笑,说道:「那你就继续喘吧!」
小阙回首努力奋战,他对仗经验虽比在场的黑衣人多,但其实也只是个初出江湖的雏,碰上qíng况除了硬扛,也不会使些什么伎俩。
于是他就真的一边喘一边打,打完了这头那头又来人,再继续一边打一边喘,而且在打与喘的中间还不时朝柳长月抛眼神,心想着这个柳大哥不知道还能不能想出别的方法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