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长月还是不肯停止,扛着几乎要流光血的身躯,也要将小阙从阎王殿里带回来。
小七稳下了脾气,慢慢说道:「药人血不是普通东西不能直接喂下。虽说你吞下那什么丹药,但当时肯定险象环生是不?你想想小阙,若这么继续喝下去,到时会如何!」
柳长月一顿,放血的柳叶刀停在半空中。
小七看见了一线曙光,但却也明白生死并不是那么简单便能由人决定,他只是转身慢慢向外走去。
院子外头兰罄等着小七,小七走到兰罄身旁,兰罄就搂住了他。
「你乖,我们不伤心。」兰罄说道。
「师兄……」小七忍不住哽咽。「我要去找些药材,你陪我一道去。」
「好,今天不巡城了。」兰罄难得说话这么温柔。因为他指的他的jī现下很伤心很伤心,南师爷说别人伤心的时候不可以乱发脾气,不然那个人被吓着了就会跑掉,他如果吓着小七,小七又一次跑掉那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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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凭着记忆把以前师父给过他的药方默了出来。
他拿着药单去买药,然后回到小阙的房里,慢慢熬了些救急的药,放凉后加入一茶盏柳长月的鲜血,递给柳长月让他喂小阙服下。
小阙失去脉象与气息已经是十二个时辰前的事了,但很奇怪地小阙的身体除了毫无血色也无反应之外,竟还是软的,一点都没化僵。
对于明明就像死了,可是又好像还活着的小阙,兰罄非常有兴趣,但只要他想上前戳戳小阙,就会被柳长月怒瞪,被人怒瞪小黑大人自然是更愤怒地瞪回去,但是就在想开打时,小七总会走过来牵住他的手,把他牵回他们的院子去。
这一日的夜里,宴浮华赶至归义县衙门。
当她一踏进屋里看见小阙毫无生气地躺在柳长月怀中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屋里有浓浓的药味与血腥味,但宴浮华闻不见那些。她的眼里只有自己最疼爱的孩子,那孩子除了嘴唇沾着点血以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竟仿佛像已死了一般。
柳长月在小阙耳边不知道喃喃念着什么,他一颗心如今只为小阙而活,连宴浮华的出现都没察觉到。
宴浮华走到chuáng边,抖着手探了探小阙的脉搏,当她发现小阙脉搏已停,而且面成死灰之时,忍不住大叫着,要从柳长月怀里将自己的儿子抢过来。
「柳长月,把小阙还给我!你不配抱着他,你这畜生、畜生,你杀了我儿子!」
宴浮华的泪水不停落下,然而不管宴浮华伸出手要如何抢,柳长月总是一手将她的力道卸去,一手牢牢地抱住倚在他怀里的小阙。
柳长月目光略微呆滞,但还手毫不迟疑,直到他一招将宴浮华往后推去,gān涩皲裂得渗出血来的嘴唇才缓缓开合,毫无抑扬顿挫地说道:「我不会放开他,那是我承诺与他的誓言。到死,我都会和他在一起……谁……也别想分开我们……」
宴浮华退了几步,又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忍不住泪如雨下。「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不是你的、还给我!」
柳长月喃喃道:「是我的,是我三生石旁的一株糙……他这生为我而来,是我等待了一辈子的人……」
此时一阵风颳至,宴浮华身旁多了个男子,那人凝视着宴浮华,而后静静垂下了头。
宴浮华抖着,泪珠像断了线般不停落下。她对雷霆道:「是你做的?是你一剑断了小阙xing命的!?」
雷霆静静地点了一下头。
这时宴浮华像发了疯似地举起手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不停往雷霆脸上搧巴掌。她几乎想杀了雷霆,下手毫不留qíng。
「你们姓柳的都一样,害我失去了一个又一个的孩子!我的孩儿是得罪了你了吗?这样你也下得了手!柳雷霆,你混账、你混账你不是人,你杀了我儿子!你们还我小阙的命来!」
小七呆呆地拿着蒲扇,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眼前一个红泥小火炉正烧着药糙,他对屋里发生的事完全没有反应,只是想着到底要多少的药人血,才能让小阙魂魄归来。
宴浮华搧巴掌的声音充斥在小房间内,她的哭声是那么的凄凉,直至她抽出了雷霆腰际的剑要雷霆偿还她儿子的命,小七才听到chuáng那头,柳长月突然急促起来的呼吸声。
虽然当下第一个感觉就是不可能,但小七还是摔了蒲扇,立即往chuáng边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