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夫这么说,周围的人都不由松开一口气。
“那就让丫鬟拿下去煎药?”管事询问了一句。
倒是周大夫立即摆手,“这人参入药可不简单,还是我亲自来煎药吧。”
管事脸上明显是松了一口气,他本就是想请周大夫从旁指点一下丫鬟的,没想到他愿意亲自熬药,那这也算是让人放心了。
李氏见老太太脸上露出疲倦之色,心中也有些愧疚,毕竟方才她是在门口等到老太太的车马,这一天下来本就疲累,自个还把老人家请到这里。所以她一边请老太太在外面东梢间的罗汉chuáng上略歇息会,一边又让丫鬟去炖燕窝。
倒是纪清晨在chuáng边坐了一会,眼皮就开始直打架,她好累啊。本来今天去大慈寺就有点儿累,她还放了好久地风筝,很是疯跑了一阵,这会看在近在眼前的chuáng榻,她好想睡觉。
毕竟身体还是小孩子,一个五岁的奶团子,本来就是容易走到哪里睡到哪里。她是竭力忍耐着,可是眼皮好重,她好想睡啊。
chuáng好软,她好累。
还是裴世泽的小厮莫问率先发现的,他一眼为难地看着那粉嫩一团的小姑娘,就这么歪在自家少爷的chuáng榻上睡着了,两只小脚倒还伸在chuáng外。
自家少爷可是最不喜旁人碰他的东西,连堂少爷用了他一个杯子,他都能把一整套丢掉。万一他要是待会醒了,瞧见这位小纪姑娘躺在他chuáng上,莫问都不敢想象,少爷究竟是会这位小七姑娘丢掉,还是把整张chuáng扔了。
待樱桃进来了,瞧见自家姑娘,居然躺在人家裴公子的chuáng上睡着了,吓得大惊失色,忙是上前。
“七姑娘,”樱桃是怕她渴了,出去请人帮忙倒了一杯茶,谁知就一会的功夫,自家姑娘就在人家chuáng上躺下了。
她伸手轻拍了一下,却被纪清晨皱着眉头,挥手打了过去。紧接着她整个人就趴在了chuáng上,因为她的右手被裴世泽抓着,所以她趴着后,反而睡得更自在了。
chuáng好软啊,她要睡觉。
樱桃急地都要哭了,虽然自家姑娘才五岁,可也不能在陌生少爷的chuáng上这么睡觉吧。
“这可怎么办啊?”樱桃急地直问旁边的莫问。
可是莫问心里头的着急,也不比她少啊,万一自家少爷要是醒了,看见这么一个胖团子睡在自己的chuáng上,哎哟喂,那可出大事了。
“要不我再去试试,“莫问低声道,他走到chuáng边,就想试试能不能让裴世泽放开人家小姑娘的手。
可是他的手刚伸过去,正要把小七姑娘胖乎乎的手,解救出来,可是却被裴世泽的手却猛地握紧,又紧紧抓住了。
莫问:“……”这,可怎么办啊。
樱桃不敢再等下去,把端来的茶盏放在旁边的圆桌之上,便赶紧出去向老太太禀报了。
老太太一听,脸上也是有些无奈,只问道:“可能把她抱出来?”
“裴少爷抓着姑娘的手,方才试了下,却是不能,”樱桃有些委屈地说,这都叫什么事嘛,哪有昏迷的人,还能把别人的手抓这么牢地。
别看外头的这些丫鬟小厮这般着急,可是内室chuáng榻上的两人却是格外地和谐。裴世泽安静地躺在chuáng上,若不是过于苍白的脸色,还叫人觉得他只是睡着了而已。而他的肩膀处则是靠着一个白玉团子,此时这团子却是趴着睡地更香,小嘴儿一呼一吸,恨不得睡到天长地久的架势。
而最神奇的是,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掌却抓着小团子胖白的小手。
这两人睡得啊,可真安稳。
*
空气中似乎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食物的香味,也不是熏香,是奶香,而且是甜甜的香,一点儿都不腻。同他小时候喝过的羊奶也是不同的。
裴世泽的手指动了动,触手可及之处是滑腻绵软的,可真舒服,他又握了握。
他的头还是昏沉的,不过既已有了意识,他便试了试,眼皮动了几下,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只是周围一片漆黑,他睁着眼睛盯着头顶看了许久,才慢慢适应这样的黑暗。
这一睁眼不要紧,他只觉得喉中gān渴,刚要喊小厮,突然就感觉到自己手掌中似乎抓着什么东西。他又摸了摸,心头一惊,这似乎是人的手掌啊。
待他又往上摸了下,圆滚滚的、ròu乎乎的,跟藕节一样,却比藕节软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