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那日的qíng景被几个王孙公子夸大说了出去,是以比试当日将军楼外人山人海,谁都想来看看这场轰动京城的盛事。
聂夙这两日帮苏远远拟了菜式,清一色自然都是苏远远最擅长的。其它私底下该做的他也都打点好了,依苏远远的天赋,这次的斗菜她绝不可能输。
将军楼今日闭门不待客,厨房里十六个灶被打掉四个,空出来的位置摆了条长桌,铺着gān净的长巾,巾上摆着略温的茗茶。七个jīng挑细选的随从穿着身崭新的衣裳,领着京城里最有名望的食中之客依序入位。
所有人都到齐以后,小三才姗姗来迟,等得不耐烦的苏远远见着小三指着他的鼻子就说:「你小子真是敢,居然让姑奶奶在这里枯等。」
小三瞥了苏远远一眼后说:「将军楼外塞满人,小妮子以为我有翅膀,能双cha翼飞进来吗?」
「你这个无礼至极的人,叫谁小妮子!」苏远远怒。
「谁应就叫谁啰!」小三这般讲话时,通常表示他今日心qíng不错。
在一旁正和七位食家jiāo头接耳低声说话的聂夙一见小三进门,便立即带着笑朝小三走了过来。
聂夙对小三点了个头,说道:「这位应该就是苏师傅了吧!在下将军楼总管聂夙,幸会幸会!」
「聂夙?」小三听到这名字,当下觉得有些耳熟。
小三看着聂夙,先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仔仔细细地将这人打量了一遍。
聂夙一身行头打扮得不像将军楼的总管,反而比较像将军楼的主子,手里附庸风雅拿着把玉骨扇,腰间别了个白阳玉佩,依色泽来看,两者应该出自同一块上等羊脂白玉,还是能作传家之宝的那种。
只是这人明明眼透jīng光,看起来心计颇深,却又摆出一副「我是读书人、我完全无害」的表qíng,让三爷一见就完全喜欢不起来,而且拳头痒痒,直想往这聂夙的脸上揍下去。
「夙哥,你还理他做什么,他欺负我,先叫人把他打一顿再说!」苏远远气得跳脚。
「远远,不许胡闹。」聂夙转头对苏远远轻斥一声,但声音温柔。「苏师傅今日是正是来与妳切磋的,妳稳重一些。」
聂夙的声音让小三起了jī皮疙瘩。
而那边被训斥的小姑娘咬着红唇娇嗔一声扭腰跺脚的模样,再让小三起了第二次jī皮疙瘩。
这两人绝对是有那jianqíng在,不然怎么小辣椒碰上聂夙,就完全辣不起来了呢!
不想这些,小三立即道:「该gān什么就gān什么,老子不是来这里看你们打qíng骂俏的!」
「你──」苏远远又指向小三。
「你个头──」三爷毫不怜香惜玉地回回去。
聂夙赶紧打圆场,说道:「既然苏师傅如此说,我们就立刻开始吧!」随后他转向长桌那方,道:「这七位是京城最著名的食客,第一位是……」
「跳过!」三爷双手环胸站得歪歪的,开始不耐烦了。
七个在京城很吃得开也受人敬重的老者顿时chuī胡子瞪眼睛,心想这年轻人真是非常没规矩、没礼貌、不懂得敬老尊贤!他们的名号无论拿哪一个出来,那可都是响当当,令人震耳yù聋的啊,怎么可以跳过!
聂夙顿时尴尬万分。这场斗菜还没开始,小三就摆明了不给人面子。
「先说规矩,比几场,第一场比什么?」
「臭小子,就比三场,三胜二则赢。第一场就比刀工!」长席间为首的那名尊贵老者怒道。
所谓刀工,是一切厨艺的基础。它极好入学,只要剁、砍、切、划、拍、碎等技法熟悉利落,就能出师。
然而刀工入门容易,jīng进却是困难。要练到随心所yù,刀到之处不失分毫,那就得不断钻研不断锻炼。一个厨子一生或许可以做出许多美味菜肴,但神乎其技的用刀技巧却没几个人达得到。
斗菜所需的食材全都放在厨房内。灶火还没升起,看来是等一下得自己点。
柴火也有分几种木头,十分仔细。
小三寻了一圈,觉得将军楼这次准备得挺充分,可唯有一点,那些看似新鲜高档的食材中,掺杂着些下等货,要是不长眼的挑了,那做出来的菜也甭吃了。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聂夙这个总管做的还真是好啊,一开始就先给人下绊子。
小三斜斜地看了聂夙一眼,而后在苏远远挑选了食材后,也跟着去选了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