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是仓皇凌乱的脚步声在长廊上响起,没半晌,百里悬壶黑着两眼圈跌跌撞撞地跑进小三房里来,跟在他身旁的是他的二弟子阿二。
百里悬壶见到小徒弟的脸色惨白惨白地,这些日子因为担心小五小六而没怎么睡的苍白脸色简直开始发青了。
百里悬壶快步来到小三chuáng前,小八迅速让开,好让百里悬壶替小三诊脉。
当百里悬壶的手指按在小三手腕命门处时脸色更难看了,他连忙问小八:「三儿这是怎么了?」
小八说道:「风邪入体,可不知为何竟一下病成这样。我瞧他手里拿着板蓝根,定是发现自己高热不退所以到药圃里摘的。」
百里悬壶给小三诊完脉后点点头,对小徒弟说:「你三师兄身子本来就不好,每年都要病个一两回,师父都同他说过好几次要把他底子养得更扎实些,但他就是不肯。这次病来得凶猛异常,人都昏了也不懂得叫师父一声,要不是你发现,你三师兄又要去鬼门关走一趟了!唉,三儿这真是……」
百里悬壶一脸无奈。
小八说道:「师父,三师兄人都昏了还怎么叫你啊?」
「啊,欸,也是。」百里悬壶呆了呆。
阿二对小八说道:「你去拟方子来给师父看,师父看过可以了,就去帮小三熬药。」
「知道!」小八立刻跑开拟方子去。
赵小八医术师承百里悬壶,打小就是百里悬壶手把手一点一点地教出来,再加上他天赋于此,除了实诊上还有些生疏外,用药之刁准,已可以说是青出于蓝,略胜百里悬壶一筹了。
而这也是阿二让小八为小三医病的缘故。既然小八都能出师了,有徒弟在,又怎能劳累师父。
小八没一会儿就拿着张纸奔回来,纸上笔墨未gān,字体龙飞凤舞潇洒不羁,和主人的xing子一模一样。
「师父看看!」小八说。
百里悬壶一手搭在小三手上,一手接过药方检视了会儿,接着点了点头,把方子还给小八,说:「再给三儿加些安神的,三儿每回病倒总要多睡些才好得快,你以后记着,最好让他睡到烧退了,比较稳当。」
「知道了师父!」小八显得有些雀跃。神仙谷里头没几个人会生病,医术无敌的人碰到身子骨殷实的人就是那一整个英雄无用武之地。
所以,煮药给活人吃什么的赵小八最高兴了!
小八瞧小三手里还有一把刚采没多久的板蓝根,心想别làng费了,就扳开小三的手把药糙取了出来。
这时百里悬壶正忧心地同阿二讲着小五和小六闹脾气离谷的事qíng,言谈中左提一句「三儿」、右提一句「三儿」,而目光正放在小三身上的赵小八便见他家三师兄的手臂突然间冒出一大片jī皮疙瘩,没多久消下,跟着再冒出一大片jī皮疙瘩,然后又消下。
而那时机刚好就落在师父深qíng款款喊出「三儿」这个爱称没多久后。
小八熬好药后,伺候着他家三师兄把药给喝了。
师父则在房里看顾了小三一整日,即便小八那药一下,半个时辰后小三的热就退下来,师父还是很担心。
阿二陪了师父一整日,就在房里一边翻书一边摆弄个小小的木头盒子。
傍晚的时候那个木头盒子「咻」一声轻响,听见声音抬头的小八刚好看到一个小小的黑点划空而过疾she入竹墙当中,他睁着闪亮亮的双眼看看竹墙再看看阿二,满脸就写着「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阿二把木盒子收进怀里没理会小八,走到chuáng边对正在打瞌睡的百里悬壶道:「师父,小三不要紧了,接着就让小八看着吧!回房我给您下碗面,吃完好休息,您已经好些天都没睡过安稳觉了。」
百里悬壶迷迷糊糊中摸了摸小三的额头,接着又迷迷糊糊被阿二牵着走回房去,留下来的赵小八竖着耳朵听两人的脚步声远了,心里的念头转了转,随即蹑手蹑脚地走到小三chuáng边。
其实他老早就想试了,只不过师父跟二师兄一直都在,他找不到机会。
赵小八捏着鼻子,弯下腰在小三耳边嗲声嗲气地唤了声:「三儿……」
而后果不其然,他三师兄露在被子外头luǒ着的手臂汗毛一根一根地立起,jī皮疙瘩比雨后chūn笋还快,突突突突地冒得整片都是。
隔了一会儿退了之后,小八又三八地娇唤了一声:「三儿啊~」
那声音温柔到底、缠绵悱恻,于是小三的jī皮疙瘩又冒了一整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