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暗暗点头。
军亭不为所动,沉声道:「父亲病倒时,令我暂代军令司之职,你不听我号令,是打算背叛吗?」
这是最严重的罪名,五军佐这方的人不禁气弱。
鹿丹却未将军亭看在眼里,唇角逸出冷笑,对己方人马淡淡下令:「谁敢乱来,立杀无赦。」
「谨遵国师之命!」白盔众人齐声应是。
无形的弦,在空气中越绷越紧。
北风凛冽。
浓烟渐渐散去,太阳露出笑脸看着大地,积雪上流淌的鲜血已经凝固,每一处触目惊心,让人不禁怀疑杀戮是否
人类最大的天xing。
亮闪闪的刀刃枪尖,在日光下反she出刺眼的光芒。
伤口犹在淌血,大战随时再度爆发。
容恬神qíng自若,与凤鸣并肩而站。身后,是目光炯炯有神的烈儿和散发qiáng大杀气的容虎,再后一点,就是那批劫
后余生,浑身沾满鲜血的西雷高手。
军方死伤惨重,为了躲避瘟疫,大批jīng锐人马已经移到都城郊外,以致王宫突然出事,无法抽调足够人手,否则
容恬这区区上千兵马早就全军覆没。不过就算移出城外隔离,在兵荒马乱的qíng况下,城里城外仍每天都有新的染
病消息传出。
鹿丹却是三方中最早掌握形势的人,也只有他猜到容恬极有可能未死,使计诱杀容恬。可惜凤鸣识破地网,害他
功亏一篑,现在还要不遗余力保护佩了无双剑的凤鸣。
一片死寂中,马蹄声忽起,蹄声急促慌乱,在默然的对峙中分外引人注意。
一骑远远驰来,马上青年身穿军家家卫服侍,骤见面前极诡异又极紧张的局势,来不及表示惊讶,嘶哑着喉咙问
道:「十三军佐何在?」
「在前面。」
「在高台上。」
那人当即翻身下马,在一触即发的阵列中疾步穿行,经过白盔人马,再走入军方前沿,一路撞倒好几个侍卫,喘
着粗气排开众人,一眼看见军亭被容恬的手下挟制,脚步猛然煞住。
军亭一见自家家卫赶来,已知不妙,色变道:「发生什么事?」
家卫悲容满面,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哽咽道:「军令司大人……大人他……去了……」勉qiáng从齿间挤出这断断
续续的话,手和双手都抵在染红的积雪上,浑身颤抖,痛苦得几乎蜷缩起来。
片刻,死一般的沉默笼罩每一个人。
「父亲!」军亭的尖利叫声,骤然划破万里晴空。
「大人……」五军佐目光呆滞,双膝跪倒,仰头看向无穷的天际,悲呼道:「军令司大人!」
身后一众将领侍卫,苍白着脸,全体默默跪倒。
军青去了。在东凡军方遭受有史以来最沉重打击的时候,军方最qiáng的jīng神支柱,去了。
这是自己的错吗?凤鸣看着满地鲜血和跪倒痛哭的众人,无法抑制心底涌起的凄苍。一阵温暖从手上传来,原来
是容恬默默握住他的手,轻轻揉搓。
鹿丹和他的白盔亲兵站在外围,也一脸沉重。
军青去世,东凡大部分将领生死未卜,大量士兵死去。可以说,东凡的军力系统已经被毁灭了大半,即使成功解
决西雷众人,也将无法面对一定会趁机侵略的北旗。
当初将凤鸣诱捕到东凡时,谁能想到这样的结果?☆油 炸☆冰 激凌☆整 理☆
他这个国师,难道竟是害东凡覆灭的祸首?
东凡覆灭后,没有能力自保的大王又将经历怎样的凄凉?
他再坚qiáng,也无法忍受猜测这种可能xing时刀绞般的心痛。
坚定的视线,透过重重刃尖,落在凤鸣俊美的脸上。
「鸣王……」鹿丹迈步,孤身跨过西雷与东凡两阵间约一丈的空白地带,对上西雷众人的兵刃:「让我们单独谈
谈。」脸色异常凝重。
凤鸣看向容恬。容恬思索片刻,点头道:「好。国师请过来。」
防守圈上出现一个小裂口,让鹿丹进去后,立即重新封闭起来。
容恬、凤鸣、鹿丹,三人走到石柱一边人少的角落。
容恬开门见山道:「现在的qíng势国师都看见了。东凡已经乱成一团,失去一个国家应有的防卫兵力,现在就算你
活抓了凤鸣,或者杀了我,也无法保全你家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