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绝不是空口chuī大气之辈。
他越焦急,余làng越是悠闲,[等他落到我手里,我不但要动他的头发,还要动他的小命。]
说罢,走到地窖入口,屈指敲打了两下厚木板。
厚木板被掀开,几道阳光直she进来,不一会厚木板又被关上了,余làng再出现在面前时,掌上托了一个小碗。
烈儿一看那碗,知道又要被喂药,咬着牙怒视余làng。
[这些都是我jīng心熬制的,虽然不太好喝,可却是为了你好。]余làng一边说,一边撬开他的牙关,一口气灌入他喉中,[你也该猜到这里面有毒,不过用不着害怕,我每天都给你喂了解药。那些让你身体无力,而且肌肤敏感的药丸,就是解药,只要你乖乖留在我身边,这剧毒永远不会伤到你。]
烈儿毫无选择,碗里墨绿色的浓汁全被灌了下去,鼻口之间全是一股诡异的浓香,胃里火辣辣的,像热油在里面烧沸了,痛得他四肢抽紧,把链子拉得哗啦哗啦响个不停。
一会痛楚渐平,才停下挣扎,失神般的默默喘息。
黑发沾上冷汗,湿洒洒地贴在脸颊上。
余làng将他链子松了,把他抱在软垫上躺下,问[你还想不想那个永逸?]
烈儿无声地把脸侧过去。
余làng凝视着他优美的侧脸轮廓,轻轻一笑,道,[就算你说不想,我也不会信的。]搂着烈儿,把额抵在他渗着冷汗的后颈窝处,半日没再说话。
烈儿僵了半日,察觉身后的人一点动静也没有,才悄悄转过头来。
余làng居然静静睡了。
烈儿也是一愕,隔了片刻,似有打算,可手不过略动了动,链子立刻碍事的叮叮响了起来。
余làng已经睁开眼睛。
[别打算在我睡着时动手。]他眼神清醒得仿佛根本没睡过,淡淡笑道,[我从少年离家的那一天起,就没试过真正合上眼睛安睡。烈儿你不明白我。]
他将手放在烈儿脸上,那致密充满弹xing的肌肤仿佛让他感到安心。余làng舒服地挪了挪身子,又移到烈儿腰上,将他松松的抱住了。
[你竟一点也不明白我。]
他低声又说了一句,终于再无声息。
又安静地睡去了。
第六章
同国。
庆离大王子的同安院中。
[呕……]一阵恶酸涌上心口,长柳忍不住又一次弯起腰,狠狠呕吐起来。
侍女们赶紧捧着青铜盆接着酸物,师敏焦急地一遍遍抚着公主的背,往外问道,[御医到底来了没有?]
[不要急,也许只是吃错了东西。]长柳把胃里的东西吐个gān净,虚弱地仰起苍白的脸。
[公主不要大意,奴婢看不像吃错东西。]师敏不满地摇头,一边取过锦巾为她细心地擦汗,一边唠叨道,[不是奴婢胆敢说公主的不是,但公主也太不爱惜自己了。前些天懒怠吃东西,当时就该找御医,偏偏公主说是夜里喝了凉水,嫌麻烦,不许声张,昨天呕了一次,还说是吃坏了肚子,现在好了,一下子又呕得脸都白了……]
[好了,]长柳苦笑道,[你要数落到什么时候?我已经这样子了,你还要来教训我。]神色忽地一凝。
师敏知道不好,赶紧转头喝道,[快把青铜盆拿来,还有gān净的软巾……]还未说完,长柳已经猛然伏下腰,纤掌按着胸口,痛苦地把中午吃的东西全呕了出来。
屋里充斥一股呕吐物的酸味。
师敏越看越不多,暗中起疑,等侍女们打扫gān净,命她们全退下,亲自捧了一杯温水伺候长柳漱口,悄悄压低声音道,[公主……]
[嗯?]
[奴婢瞧公主吐成这个样子,该不是……]师敏yù言又止。
[该不是什么?]
[该不是……有孕了?]
长柳自己也是一征,惊疑地瞥了师敏一眼,半响,眸中蒙上落寞,苦笑道,[怎么可能?庆离自从那狐狸jīng入府,三个月来天天和那狐狸jīng腻在一起。这事……难道我一个人就能成……]
师敏想想也是,叹了一口气,脑海里猛然惊过一事。
[未必。]她骤抬起头来,神色紧张道,[公主忘了上个月的事?庆离殿下喝了酒,半夜过来,醉得人都认不清了。公主那晚已经睡下,还被庆离殿下吓了一跳,那天晚上,不是……]
长柳露出惊疑不定的表qíng,脸颊却微微一红,细若蚊声道,[怎会?起初新婚那阵,我们倒有一段日子常在一处,当时大王急切地盼着报孙子,庆离夜夜温存,几番都是白高兴。这次只是一夜偶然,就……]神色一黯,[他现在心里只有那个裳衣,日后即使他能登上王位,恐怕第一件事就是把我这个王妃废了。这个变得和从前完全不同,我就算是为他生下孩子,恐怕这孩子将来也是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