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儿听他语气越来越yīn狠沉痛,暗知不妙。
而且余làng说的,也并不全是谬语。
当年的阿曼江战役,确实是他暗中联系,靠着永逸的帮忙,才成功取得永殷王族的支持,对永殷地界之内的西雷大军动向保持绝密,让若言大军在抵达阿曼江之前,无从得西雷方面的真正消息,造成西雷王仍然失踪的假象,用以蒙蔽若言。
战争的输赢之在一瞬之间,但胜利的果实,往往要在战争打响之前依靠种种形势先埋下微小的种子。
阿曼江大战,制胜的关键,当然是凤鸣和容恬心有灵犀的连环船之策。
但如果没有烈儿赢得永殷全力支持,战果是否会有变化,真是难以断定。
烈儿虽然知道不妙,胆气却还未怯,被余làng如猎物一样囚禁在怀里,坦然道,「不错,是我做的。只恨阿曼江一场大火,没有将你们离国所有jīng锐一举烧光,也没有把若言那个混蛋给烧死。」
余làng听了,反而笑起来,轻轻道,「烈儿,你想惹怒我,让我痛快杀了你,可没这么容易。」
烈儿一阵心寒,冷冷道,「我已经落到你手上,你想将我怎样,尽管动手,用不着客气。」
第七章
悠闲地坐在铺满绸缎高枕的巨型马车上,贺狄以游山玩水的惬意心qíng,优哉游哉向同国都城——同泽前进。
这异常的惬意,当然并非由于杯中珍贵的美酒,或者即使在旅途中也令人瞠目结舌的奢华享受,也不是因为同国的山川美景如画。
唯一的原因,当然是西雷鸣王傻乎乎签下的那纸和约。
yīn差阳错下,那个正经的,脸上的清冷微笑会令他浑身发热的男人,已经被变化莫测的政治送到了他的掌中。
这比要挟更叫贺狄兴奋。
这一段日子,他大笑的次数,比这些年来的更多。
有什么比这更有趣,那个叫子岩的家伙,高傲的从船上毅跳落,像出弦的箭一样不回头的热血男子,很快就要被迫遵从和约,跟他一起回到自己的地盘。
「呵呵……」贺狄邪恶地将唇角弯起弧度。
他简直,迫不及待了。
丝毫不担心西雷会毁约,贺狄从不担心自己计算出错。
西雷王容恬是个厉害的人,因为厉害,所以才不会不理智地撕毁和约。双亮沙的利润,还有双亮沙对于铸造优良武器的作用,人尽皆知。
他送上的,是一个任何国家都无法拒绝的诱饵。
对于单林而言,却只是在必须选择的国家里面,选择了一个最有潜力的大国作为盟友而已。
「空流。」
四面敞开的马车包厢和常见的马车不同,四角矗立的huáng金柱子支撑着遮日蔽荫的顶篷,方便贺狄在马车移动的过程中,不被太阳直晒的同时,对四周景色一览无遗。
转过头,慵懒地呼唤旁边骑马陪同的属下,「这离同泽还有多远?」
「王子,不远,大概往前三四里,就是同泽城郊。」空流从似乎和寻常无异的低沉语调里,敏锐地察觉到主人一丝深藏的焦灼,脸上带着恭谨的笑容,「属下已经提前派人送信给同国的大王子庆离,他会派人为王子安排行馆。那些准备接待我们的使者,可能现在已经等候在城门外了。」
「庆离?哼,那个没用的家伙……」贺狄低笑一声。
过来的路上,还有一个无关紧要的收获。
某日深夜,侍卫们抓住了一个深夜在他们一行人旁骑马经过的蒙面女子。
动手的原因很简单,贺狄这次带来的人中,一半是单林侍卫,一半是海盗里面的jīng锐高手,侍卫也就算了,那些彪悍冷血的海盗们,却个个习惯了对出现在身边的所有人保持戒心。
一个单身上路,蒙着脸,眼神闪烁,明显紧张的女子,怎么可能不让他们疑心这是假装经过,实际上是过来查探他们的jian细?
不料抓到贺狄面前,一搜身,居然搜出极有趣的一封书信来。
落款恰好是刚刚把子岩双手奉送给自己的萧家少主凤鸣,而内容,竟然jīng采绝伦。
庆离那个狂妄无用的废物,整日叫嚣什么要成就大业,全然不知道贺狄之所以弃庆彰而选择他来联盟,就是因为他够愚蠢好控制。
现在连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住,堂堂庆离王子妃,居然和西雷鸣王私下勾结,泄露自己夫君试图暗杀鸣王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