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走进去,胡柴伸手拦住她,先一步走在了她的前面。
房间内的陈设还和以前一样,鱼缸之中已经没有了水和鱼,花灯依旧雅致落错。她摘下一盏花灯,将灯内的蜡烛点亮,房间亮起来。
之前随余麻钱来过这店,基本熟悉房间的布局。店内一杂物间,再往里,就是余麻钱的卧室。
刚走进堆放余麻钱倒卖货物的房间,成青云便发现这里十分凌乱láng藉,似是被人翻砸过,她蹙眉,再和胡柴一起往内走。卧室之中倒是整齐,但陈设简单,一览无余。她打开衣柜,衣柜空空如也,平日里常用的东西也全没有。
她对胡柴说,“我要立刻去瑞亲王府。”她转身往外走,胡柴尽职尽责,紧跟在她身后。
出了门,成青云骑上马,对胡柴说道:“胡柴,劳烦你先在这里守着,等世子的人来之后,你再回卫宅。”
不等胡柴发言,成青云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快速奔往瑞亲王府。
她紧紧地拉住马缰,马快速奔跑的力量勒得她手心发烫。
案qíng调查到如今的地步,她已经惊觉这关键的一步已经错失了!
到达瑞亲王府,正值傍晚,夜色朦胧,王府之内灯火辉煌。她在门口见了门房,门房立刻进府禀报,顺便让侍女带着她进府。
“先生,世子此时正陪着王妃用膳,恐怕得劳烦先生先等候片刻。”领路的侍女对成青云说道。
成青云随她一同穿过游廊小径,走过曲水小桥和月拱门,到达一处凉亭歇下。
“请先生稍等片刻,已经让人去通知世子了。”侍女伸手指了指凉亭之中的凳子,示意她坐下。
成青云心里着急,如坐针毡,似等候了许久之后,终于见到去禀报的人回来了。
她一时又觉察不妥,南行止正陪王妃用膳,她怎么好叨扰?况且,如今还是端午时节,南行止自然应当孝敬陪伴王妃才是。
眼见着那人已经来了,并没有见南行止,她心头有些怔忪。
“成先生,久等了,世子和王妃请您上捧月楼一同用膳。”来禀报的侍女恭敬地对成青云说道。
成青云愕住,呆怔地没说出话来,那侍女已经要为她引路了,“先生,请跟奴婢来。”
这侍女二十多岁的模样,生得端庄漂亮,这个年纪的侍女,定是王妃身边的亲信贴身侍女了。王府中的人,恐怕都会尊称她一声“姑姑”,成青云很是惶恐,她还没准备好见瑞王妃,何况,是和瑞王妃一同用膳?
进入捧月楼,侍女进门禀告之后,门内悄然无声,所有的垂首安静地等待。
成青云微微蹙着眉,心头百转千回,忽而听南行止的声音传来——“你来了?”
南行止从楼中走出来,成青云顿时一喜,顾不得去想如何面对王妃的事qíng,连忙把他拉到一旁,在众位侍女惊恐的目光中,带着他走到楼下院中的凤凰花树下。
叶筛月影,枝摇灯火,她没看见南行止舒展轻笑的眉眼。
“世子,我有话必须对你说!”她放开他的衣袖,目光紧紧地看着他。
“嗯?”南行止口吻轻轻一扬。
“余麻钱不见了!”成青云压低了声音,但语气沉重愠怒,“他是不是被掳走了,或者他自己跑了?”
南行止微微蹙眉,说道:“我知道了。”
成青云木讷地看着他,很多话凝到了嘴边,都变成无奈又惊怔地静默。
“知道了,然后呢?”她怔怔地问。
南行止不过一笑,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往捧月楼中带,“母妃还等着,咱们先用完膳再说。”
“可是……”
“不用担心。”南行止给了她一个安抚地眼神,“我一直让人看着余麻钱,他有任何状况,我都会知道。”
成青云脚步一顿,了然之后,又稍微窘迫。
她随南行止进入捧月楼,楼中珠帘流苏摇曳辉映,清雅如水中月色。
越往里走,珠帘之后的景画慢慢清晰,王妃坐在桌前,慢慢地抬头看了过来。
成青云一僵,立即叩拜行礼,“糙民……成青云,拜见王妃……”
还没弯下腰,突然感觉肩膀上有道力量微微扶了扶,恰好王妃起身,侍女掀起竹帘,成青云一晃眼看见王妃走了出来,对她说道:“不用跪拜,今儿本是我和行之小聚,吃些家常便饭,并没有那么多规矩讲究,不必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