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变戏法的清瘦男人,男人将一个笼子放在黑色的木桌上,笼子里有一只小兔子,笼子上了锁。
男人表演一番,拿出一块黑布,优雅神秘地将黑布盖在笼子上,双手在笼子周围绕了一圈,似在施展法术似的,引得台下众人目不转睛、聚jīng会神地看着。
那男人突然抓住黑布,快速往上一掀,黑布揭开,顿时全场爆出激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成青云清楚地看见,那笼子里的兔子瞬间变成了小猫。
小唐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兰行之淡淡地看着,用筷子研究桌上的珍馐美味。
戏台上的戏法还在继续。这回,男子撤去笼子,将手中的黑布高高的提起,慢慢地遮住自己,直到完全遮蔽。
座下的人纷纷昂首引颈,想要看到那黑布之后到底有什么名堂。
那男人的手还在轻轻地晃动着黑布,黑布质地柔软,在灯光下泛起光泽的涟漪。
倏然,那黑布应声落下,男人身边,竟然多了一个美貌妩媚的胡姬!
胡姬绝色,难得一见,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出现,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一般,座下众人拍手叫绝。
之后,那男人拿出一个密封的箱子,胡姬动作曼妙,款款将自己缩进箱子里。
变戏法的男人将黑布盖上箱子,下一瞬又揭开,手探进箱子摸了摸,那箱子变得空dàngdàng了一般。
随即他拿出五六柄利剑,一剑一剑,将箱子刺穿。
座下的人心惊ròu跳,生怕那美貌的胡姬被那五六柄利剑给刺得血ròu模糊。
越是惊险,众人越是看得聚jīng会神。
利剑全部将箱子刺穿后,男人慢慢地将利剑cha入旋即又盖上黑布,轻轻抖了抖,那黑布里,似有一个人站了起来,动作优美曼丽。
在激烈的掌声中,男人将黑布摘掉,美貌的胡姬安然无恙地跨出箱子。
一时间喝彩不绝,台下众人纷纷上前抛银票,抛红绡珠宝……胡姬和男子行礼感谢,将地上的打赏捡起来。
成青云看完戏法,回头见兰行之蹙眉盯着桌上的一盘白斩jī。
难得他竟然没有被jīng妙绝伦的戏法所吸引,成青云认为,或许这人身在京城,这等戏法他早已见过,所以不足为奇。
“大人,这白斩jī是成都一绝,你尝尝。”
兰行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jīròu,似笑非笑地问:“这是jī?”
成青云不解,都叫白斩jī了,难道不是jī?
却不想兰行之嫌恶地将jīròu扔到桌子上,冷笑着说:“以为在盘子里放个jī头就是jī了?这酒楼,未免也太jian诈了些。”
成青云不解,一旁的小唐看完戏法之后埋头大快朵颐,根本没听他说话。
成青云看了看那盘白斩jī,摆盘考究,刀工了得,每块ròu大小均匀,严丝合fèng地码在一起,拼接成既身的模样,前方一只jī头,组成一只完整的jī。
兰行之将一块jīròu放到成青云眼前,说:“jīròu细腻,腥味不重,而这盘子里的ròu,皮厚,略粗,ròu质糙些,并不是jīròu,而是鸭ròu。”他摇头,有些不齿地笑了笑,“以为把鸭头换成jī头就是jī了,这是欺客啊。”
“大人,若是不满,可让店小二把这jī头换作鸭头。”成青云冷冷地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您就当自己点的是白斩鸭,而不是白斩jī。”
兰行之的食yù蓦地消减了,如今他看着那盘鸭身jī头的菜,十分的别扭。
成青云只当他是在京城之中过惯了锦衣玉食,不习惯蜀地的风味,不再管他。
回去的路上,成青云一言不发。
兰行之打马上前与她并行,说道:“如今,这案子有几个疑点。”
成青云拦住马缰,转头看着他。
“其一,凶手如何伪装成已死的几位大人的。就算有再jīng湛的易容术,可若是想要近距离完全欺骗人,恐怕也会露出破绽。”
“嗯,”成青云点头,“其二呢?”
“其二,为何被害官员的尸体不见了,那棺材中的尸体,反倒变成了其他人的尸体。”兰行之蹙眉,思索着说。
成青云沉思,沉默。
微风拂过河畔,chuī起河畔的杨柳,柳枝随风而舞,扫在她的脸上。她不得不每走一步,就抬手拂开柳条。
兰行之策马靠近她,伸手为她拂开柳枝,成青云微微一愣,一时觉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