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青云轻轻垂首,按捺住心头的不安,细白的牙齿轻轻地咬着唇。街道屋檐下明灭闪烁的灯光,jiāo织着天际泄下淡淡的月光,似最写意的画笔,淡抹轻描。
她一抹身影似用淡墨勾画,轻而软,却在风中孤然,透着一股慡利和英挺。
南行止只觉那抹身影,只需看一眼,便能深深地印刻在心里。
他缓缓地移开目光,抬眸看着前方,悠长蜿蜒的京城道路,在前方阡陌纵横成星罗棋盘,而这偌大的城市,广袤的夜色之下,却仿佛只有她和他两人。
“鬼神之说,不过是人们对于无法解释的现象的敬畏而已,”南行止见她眉头紧蹙,似一筹莫展,缓缓地开口说道:“何况,鬼火也并不是不可破解。”
成青云看向他,“如何破解?”
南行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明日你到我书房来,我书房之中,收藏了许多关于异端邪说或者怪现象的书籍,稍稍一查或许就能知道。”
“也有关于鬼火的吗?”成青云期盼地看着他。
“当然有,”南行止勾了勾唇,“世间千奇百怪,常人以为不可解述,但其实,早有人探究懂得了其中的奥秘。”他策马,加快前进的速度,“今日已经很晚了,怕是已经过了寅时,暂且先休息,养jīng蓄锐。”
“好,”成青云安心地点头,心头默默地将这桩桩件件勾勒整理,似即将描绘出一幅清晰的画卷。
短暂的恐慌很快烟消云散,她不信鬼神,南行止也不信鬼神,只是属于他们二人共同的执念。
两人回到瑞亲王府,门房立即开了门,穿过重重庭院之后,成青云终究回到自己的卧房。
南行止并没有再jiāo代其他的事qíng,一沾chuáng之后,她便困倦沉沉地睡着了。
次日,京城的晨钟敲响时,成青云惺忪地睁开了双眼。南行止已经入了皇宫上朝,成青云起chuáng之后,照例起chuáng用饭。只是起得过晚,早膳已经撤了几次,等她起chuáng时,绿黛才让人将重新热好的饭菜端上来。
昨夜鬼火的事qíng实在让人太过震撼。她满脑子依旧是那通道之中,和停尸房之中幽蓝色的鬼火。食不知味地用完早膳之后,牵挂着依旧想要去一趟刑部。
牵了自己的马,策马缓缓地向刑部而去。
大街小巷之中,已拥挤热闹,街边摊贩贩卖早点茶粥,生意如火如荼。
成青云骑着马,心头思索着案子,闻到一股清淡正宗的汤饼香味。她思绪一断,抬头便看见街边的一家卖汤饼的摊子。
gān脆下马,坐到街边吃汤饼。
店家热qíng地笑着,利索活络地迎了上来,一边拿gān净的麻布为她将桌子擦gān净,一边娴熟地报出汤饼种类的名字。
成青云抬头看着坐在她对面的一对幼童,男孩端正地坐着,将碗中的汤饼挑一些到另外一个碗中,等汤饼凉了之后,递给坐在他身边的女童。
女童不过三四岁,穿着短小的襦裙,梳着双丫髻,用勺子笨拙地去舀碗中的汤饼。
男童细心地将汤饼夹断,勺子舀起来更方便。
女童认真地嗦着面,软软粉嫩的嘴巴油润润的,软软的脸颊慢慢地鼓起来,玉雪可爱。
成青云看出了神,店家连忙提高了声量,问道:“小哥儿,您想吃什么汤饼?”
这一声,让对面的男童也听见了,他立即抬起头来,与成青云的视线恰好碰上。他眉头一蹙,警惕地看着成青云,用手挡住女童,说道:“你是谁?不准你看我的妹妹!”
女童依旧认真的吃汤饼,丝毫没有被哥哥的举动影响。
有守护的人在,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心安理得的。成青云不由想起自己去偷成都城外那片梅子林之中的梅子时,或许也是这样的心理。
那时她偷别人家的梅子解馋,怕被发现,所以就怂恿着青岚一起去。被发现之后,她便会将事责推到青岚身上。
青岚每每面对父亲的质问,只会低头沉默,默认地担下成青云的错误,久而久之,他们二人,一人犯错,一人扛错,相互守护,互相守候,便成了天经地义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南行止:青云啊,和你商量个事。
成青云:世子请讲。
南行止:大家都在等着我和你的亲密戏…╭(╯3╰)╮
成青云:果然是个断袖!真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