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青云原本以为她是因为发病所以身体不适……如今看来,白思雨当时对她撒了谎。她并非身体不适,而是因为……她也看到了蒋子逸……或者,是看到了跟随在蒋子逸身旁的蒋福。
蒋福追击白思雨,是因为白思雨拿走了她的东西,两人发生争执……
成青云努力的回想着那日蒋福对白思雨说的话——
“我告诉你,跑也是没用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偷了我的就早点还给我!否则我……我就……”
“你个死残废!跑得还挺快!我看现在还会有谁来救你!?”
“不jiāo出来的话,我把你另外一半身子也打残废!”
“你那晚趁着有人来救你,把那东西从我身上抓走了,你老实给我jiāo出来!我告诉你,那东西可是蒋家公子的,要是让他知道,你吃不了兜着走!”
以上是蒋福当时威胁白思雨的话!
成青云一一写下来,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不对……蒋府的人说朱吉贪小便宜爱顺东西,而贾翠娘,却说贪小便宜的人是蒋福……
整个案件,都确定了朱吉才是伤害白思雨的人,可为何……蒋福的话——“不jiāo出来的话,我把你另外一半身子也打残废!”
这句话,是否意味着……
成青云放下笔,心乱如麻……
还有,蒋洵说过,朱吉称病两天未去蒋府,可朱吉并没有生过病。
蒋福让白思雨jiāo还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成青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视线有些模糊起来。她慢慢地往下看,看完蒋夫人的案子,再往后看青鸾的案子。
夜半,雨落青瓦,瓦当之下,流泻成注,成青云收了纸和笔,重新躺回chuáng上。思维稍稍畅通之后,心绪畅快了许多。
次日天明,窗棂犹如蒙上了青纱,澹澹光线疏漏而来。晨钟已敲过了许久,天色依旧朦胧微暗。
侍女在门外轻轻地扣门,“先生,起chuáng了吗?”
成青云钻出被子,脑袋还有些酸沉,快速换洗好衣裳之后,为侍女开了门。
清晨凉风chuī得她惺忪的睡意稍稍清醒。
“先生,世子上早朝去了,世子吩咐,先生若想查案,请等世子回来之后再去。”绿黛一边吩咐侍女上好早膳,一边对成青云说道。
成青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转身走到桌前,拿起碗筷就开始吃饭。
刑部的动作比她想象中的更快,她刚刚放下碗,就有门房来报,刑部的人将卷宗送过来。成青云见来人是刑部的主薄,连忙见礼。
“刑部尚书尚在早朝,一早就派人来告知我将这卷宗送过来。”主薄说道。
成青云接过卷宗,微微垂着眼,心头依旧有些愧疚,生怕这主薄在心头嘲笑贬低自己断错了案子。她慢慢地翻阅着卷宗,昨夜整理出来的线索在脑海之中快速地浮现。
主薄jiāo差之后,就想离开王府,成青云立即将他留下,说道:“正好我等会儿也要去刑部,不如一起走吧。”
主薄被她留下,成青云怕自己特意留下他显得尴尬,便拿出卷宗与他一起分析。这主薄在刑部从事多年,到底有些独到地见解,成青云与他说了几句,这片刻的光景到过得很快。
转眼,南行止下了早朝,一进院子,便看见成青云与刑部主薄,两人在凉亭之中,相对而坐,相谈甚欢,连他进入院子竟也没有发觉。
绿黛向南行止见礼的声音打断了成青云,她一怔,立即起身,垂首恭身行礼,“世子。”
南行止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再看看一侧拘着礼的主薄,眸色不由得加深。
他刚下朝,身着威仪庄重朝服,神态端然,不怒自威,只端身而立,便让人不由得拘谨而压抑。
“主薄也在?本世子还以为,你送了卷宗就知道回刑部呢。”南行止静静地看着主薄,不冷不淡地说道。
主薄躬身拱手,连忙说道:“成员外郎看到卷宗之后,与下官探讨了几个疑点,故而下官才多留了一会儿。”
“如此,”南行止点点头,“探讨完了吗?”
“呃……”主薄稍稍一愣,还未开口,一旁的成青云开口说道:“世子,案qíng线索有误,不管如何探讨,还是需要重新证实一遍才好,我想现在就去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