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似笑非笑,“如此甚好。”
成青云转身,捡起地上的短剑,嫌恶地看了看剑上的血迹。
南行止将石桌上的剑鞘拿起来,又递给成青云一方手绢。“擦一擦。”
成青云默不作声,走到水边,将手绢浸湿,正yù将短剑上的血迹擦gān净,却不想南行止拦住了她。
“擦擦脸,”南行止想要重新给她一张手绢,却发现并未多带。他稍稍迟疑,gān脆执起自己的衣袖,将她脸上的污渍擦去。随后又为她理了理被抓得凌乱的头发。
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抚过凌乱的青丝,稍稍一顺,头发便顺着力道轻轻地被抓了下来。
成青云若无其事地将掉落的头发扔掉,慢慢地整理仪容和衣襟,片刻间,把自己打理得得体舒整。
南行止为她拢了拢衣襟,两人无声而沉静地整理着,谁也没有说话。
陈子丘远远地站在亭外,只带着御林军防备着,并未立刻上前来将成青云押走。
“好了,”成青云抿唇,又迎上南行止漆黑却带着杀意的双眼,说道:“彩月会武功,而且,她趁我不备,抓住我的头发将我按到水中。我原本以为她是想将我溺死,却不想她只是让我失去反抗的力气,趁机夺走我的短剑……”
未说完的话,两人心照不宣,已然明了。
成青云低头,稍稍犹豫,将手绢还给南行止,“这剑上的血是萧妃的,用世子的手绢擦,只怕是脏了世子的手绢。”
南行止冷笑,“这血染在你的短剑上,也是脏了你的剑。”他将短剑拿过去,用浸湿的手绢擦拭gān净,随即将手绢扔弃,“你的短剑不能丢弃,但手绢还可以再换。”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想要责备,却心软得说不出重话。
他心底也有无数的疑惑,比如她为何会单独来见萧妃,为何不事先告诉他,为何事到如今,还不肯告诉他原由……
可冷硬谴责的话到了嘴边,却再也没有办法说出口来。
成青云抬眼看了看萧妃的寝殿,已经有太医侍女进进出出,想来萧妃是得到了及时诊治。
她说道:“我先去偏殿等候,”她将短剑放入剑鞘之中,抬头看着南行止。
那双漆黑明湛的眼眸笃定而沉静,“世子,所有的案子都该了结了!”
南行止沉着地看着她,轻轻地点头,“好,既然他人不仁,你我也不必有qíng有义。”他讥讽而笑,“这一次,不要手下留qíng,最好杀他个片甲不留!”
成青云眸色沉毅,越是惊心越是危险过后,她反而越是镇定执着。
陈子丘带人上前,向她拱手行礼,“成大人,得罪了。”
成青云微微摇头,也没看南行止,脚步沉稳地随陈子丘去了偏殿。进入偏殿,她微微打了个寒噤。萧妃的宫中已许久没人,这偏殿长久没人居住,有些yīn暗沉闷,她伸手摸了摸冰凉的座椅,gān脆环视一周,终于在软榻上发现一张半新不旧的软垫,她上前,抖了抖软垫,端然地坐了上去。
陈子丘见她丝毫没有被看押起来的消沉与愤怒,便也随她而去。守在门口的御林军缓缓地将殿门合上,门外一dòng秋色和流泻而进的日光,慢慢地被遮掩关闭。
成青云眯了眯眼,见南行止已然转身向萧妃的寝殿之中走去。
……
萧妃寝殿之内,原本空旷冷清,此时多了几人,变得热闹拥挤起来。几位侍女在殿宇中点上熏香和碳炉,原本清冷的殿宇变得温暖起来。
南行止刚刚进入殿宇之内,见几位太医正在为萧妃诊脉,正yù询问qíng况,便听见殿外有人通传皇上与俪贵妃驾到。
众人连忙起身,纷纷迎驾。
皇帝脸色还算平静,抬手说了声平身,便与萧妃进入寝殿之中。
俪贵妃带了几位侍女,进入寝殿之后,立刻让几位侍女手脚麻利地协助太医为萧妃包扎伤口。
“王叔,萧妃qíng况如何?”皇帝沉声问道。
南澈落针完毕,起身用浸了热水的毛巾擦手,说道:“并无大碍,伤口虽深,也未伤及要害或者内脏,只是伤了些皮ròu筋骨,失血有些多,只是萧妃身体亏损严重,这次受伤虽不严重,但是也让她元气大伤了。”
皇帝淡淡地看了看躺在chuáng上的萧妃,见她脸色苍白,眉头紧蹙,似很不安稳,又问道:“萧妃怎么会受伤?朕听闻,是有人要刺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