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与所有人程度上不同的惊慌失措,他显得依旧冷漠镇定,用几乎是超然事外的目光看着一个军官走到他身边,不失礼貌地说:“殿下,您的佩枪,请。”
罗伊斯甚至连冷笑都没有发出一声,一言不发地解下腰间的佩枪扔了过去,在皇帝面前有资格佩枪的只有帝国元帅,现在整个大厅里除叛军份子之外的人,都没有任何武器了。
当王太子殿下越众而出的时候,众人终於明白发生了什么事qíng,一阵低语喧哗之后,有些人开始放松神色,同时在军官的带领下,很有次序地进入一侧的左偏厅,另外一些人,则是无动于衷,似乎政变和他们基本没有什么关系,另外一些则竭力保持着脸上的镇定,隐藏起自己的恐惧,和愤怒。
相比之下王太子殿下就是个完全的胜利者了,他傲慢地笑着,从一gān贵族面前走过,不时还点点头,走到贵族院行政官面前时,很给面子地鞠躬道:“我期待着您给我加冕的那一天提早到来。”
“很明显你为了达到提早的目的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行政官虽然也是胡子大把的蓝发老人了,气势却一点不弱,“不过我还要提醒你,目前,你必须得到皇帝陛下的首肯。”
“我会办到的。”王太子殿下很自信地说,慢慢走到位於大厅北侧,沿着大理石台阶往上,是头戴蓝宝石皇冠,一脸苍白,身体挺得笔直的第三任皇后陛下,和一脸病容,有气无力地歪在皇座中的皇帝陛下。
“皇后陛下,贸然打扰您的生日宴会实在让我羞愧。”王太子说着彬彬有礼的客套话,“可否请您再等待一会儿,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您不想到后面去喝点东西吗?”
脸色苍白的皇后陛下看了他一眼,缓缓站起身来,在随侍女官的陪同下,向后面的小候见室走去,王太子满意地转向皇帝,深深地,夸张地鞠了一躬:“父皇,我亲爱的父皇,我想,我们也有一些话要说。”
皇帝陛下深陷的眼窝里she出两道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声音有些嘶哑:“我对你除了失望两个字,没有别的可说。”
“父皇,请不要这样,一张退位诏书对你我来说,还是非常重要的。”
“是吗?我看不出来对你有什么重要的,你其实现在就可以坐上这个位子,也许对我来说,退位和病死有点区别吧?”皇帝森森冷笑着,在他的目光注视下,王太子竟然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随即他又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笑着说:“父皇,您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他做了个手势,罗伊斯面前的军官轻声说:“殿下,请随我来。”
罗伊斯冷漠地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向外面,从眼角看到,第七王子殿下也被要求走了出去,满脸忍不住的咬牙切齿,狠狠地瞪了王太子一眼。
他被带得不远,仅是走廊尽头的等待室,军官对他并不怠慢,还送上了一杯红酒,没有等多少时间,门被打开,王太子走了进来,对他露出皮笑ròu不笑的表qíng:“果然,老六,你是最沉得住气的一个,我想,你也最识时务吧。”
一定是老七气不过做了什么反抗的傻事了,真是的,在没有必胜把握下做这么冒险的事,不象是皇帝的儿子啊。罗伊斯在心里感慨着,挑了挑眉毛:“有话请直接说。”
“我不想伤害你,不仅因为你是我半个弟弟,而且,你是海登博格的配偶,我可不想让那么美丽的蓝眼睛流泪啊。”王太子自认为幽默地说着,“但是,亲爱的弟弟啊,你爬得太高了,每次想起你,我晚上都会睡不着觉呢。”
罗伊斯嘲讽地笑了一下:“无论我爬得多高,也不过是父皇手中的一个棋子,难道殿下已经糙木皆兵,把我也算在有危险的人物里了?”
“你本身当然不会对我的存在有影响,你是私生子,又是海登博格的配偶,无论如何,你是不可能有继承权的。可是别忘了,你手里的军权是每个人都想得到的,是啊,你不过是个棋子,从前在我和老四之间,老四死了之后,是在我和老七之间。”王太子歪了歪嘴,“我们谁不是老头子手里的棋子呢?你也看出来了吧,老头子现在明显偏向老七了,如果你真的安分做个棋子,我不会动你的,我和父皇一样,需要一个平衡,但你最近和老七不是走得太近了吗?这让我很不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