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鸣王。」烈儿走进来,在他们面前站好,禀报说,「刚才属下过来的时候,遇见佳阳城和副城守登门拜访。他们被奴仆请到侧厅等候,刚好看见属下经过,请属下代为通报一下,说他们已经来过好几次,希望可以探望鸣王,但都遭到大王拒绝。希望这次大王可以恩准。」
凤鸣对此一无所知,茫然道,「他们见我gān什么?」转头看看容恬。
容恬轻哼一声,「他们只是因为你在佳阳城中毒,担心本王和萧家把帐算在佳阳头上,所以三番两次地想借探望之名,给佳阳说些好话。你最近身体不好,何必还要费事应付这种小事,本王都替你婉拒了。」
「这样不好。」凤鸣皱眉,「他们已经够担心了,你还这样冷待人家,不是存心让他们更不安吗?好歹他们才是主人,我们只是客人。再说,那个城守大人连自己的城守府都让出来给我们三了,你就不能对他们好一点吗?」
容恬淡淡道,「让他们不安也是应该的。你是在佳阳中的毒,不管他们有没有参与,本身就免不了负上一份疏漏安全的责任。」
凤鸣愣然。
这就是说……
如果我在佳阳被毒死,容恬会连无辜的城守都列入报复名单?
这算不算是古代秦始皇残bào的连坐制的另一种发展模式?
可能和容恬相处久了,见惯了容恬温柔的一面,所以早把容恬从前bào力霸道的一面忘光光了。
这家伙……从前也是个典型的bào力狂……不然那个假太子安荷身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伤痕。
简直就和若言那个恐怖的男人差不多。
不不!容恬绝对不是若言!容恬比若言好一千倍,一万倍!
求求你,老头,不要再让我想起若言了!!
凤鸣悄悄咬牙,用力攥紧掌下的chuáng单。
「大王,」烈儿说,「佳阳副城守还说,他们这次还带来了一本药学古籍,上面有记载文兰的相关消息。」
「记载着文兰的古籍?」容恬神色一凝。
「是,他是这么说的。」
「既然这样,凤鸣,不如本王去见一见他们?」容恬看看凤鸣。
凤鸣冲口而出,「不!要去就一起去!」
做过那种恐怖的噩梦后,他绝不想容恬离开自己的视线一刻。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容恬的温暖,可以克制噩梦中的若言带给自己的寒意了。
第七章
离国。
都城里同。
余làng举步,缓缓踏过盘旋而上,多达数百级的石梯,登上最高的平台后,恭谨地止步。
狂风扑面。
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这里是离国王宫中最高的建筑物景台的最上一层,和各国常见的观景台不同,最上层不但没有结实的石柱尖锐朝天的耸立,也没有给人安全感的护栏。
站在这里,可以没有丝毫障碍地将都城里同尽收眼底,但这样的高度上,qiáng风劲洌,伸手又找不到可以握紧稳住身体的东西,担子稍微差一点的人,只要站上片刻,便会因为脚下的景观而头晕目眩,心惊胆战。
而此刻,在余làng到达之前,已有另一人站在平台上,静静站在一失足就会跌至台下的石台边缘,听着风声呼啸,衣摆飞扬。
沉默的背影不动如山。
「微尘余làng,拜见大王。」余làng伏身行礼。
片刻后,才听见一把低沉醇厚的声音传来,「免礼,到本王身边来。」
余làng答应一声,站起来,走到若言高大雄壮的身躯旁。
他虽然持才自傲,却一向严守君臣之礼,尽管奉了王命,仍不肯和若言并肩,站得稍比若言退了半步。
极目远眺。
在晨光下苏醒的都城,屋舍成片,街道纵横jiāo错,两条护城河仿佛玉带一样,jiāo缠围绕都城内外,遥远的距离下,走动的行人变得极小,纵使以余làng眼力之佳,也完全看不清其面目。
余làng和其他王族一样,都出生在里同,对这故乡感qíng深厚无比,这些年为国四处奔波,即使偶尔秘密潜回,也是和大王秘议一番后匆匆上路,哪有登上小时候最爱的观景台,再重尝当日饱览都城风光的机会和时间?
此刻终于重临,即使心冷如铁的余làng,亦不禁生出感慨,微叹一声。
「目睹此景,你想到了什么?」若言听见他的叹息,并没有转过头,目视着远处,淡淡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