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莲,”念砚没有在意对方的质问,“你是不是喜欢他?”
“啊……我……”
“一路上,我也看出来了,你对他的感qíng并不是主仆qíng那么简单。”
好半晌,季莲才悠悠地开口:“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我对陛下到底有没有爱,似乎有,却又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崇敬、佩服、欣赏……太多了,他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男人,我知道他要的不是我这样的女人,所以也不敢奢望什么。”
出色的男人,尊贵的地位,独一无二的权势……他一直站在一个男人所能到达的顶峰上,俯视着众生百态……他却宁愿放弃那一切,甚至自己的命。
“这样的男人,没有一个女人会不动心,只不过我从小就经过训练,内心已经失去了自己作为女人的一部分,所以才没有做傻事吧?”
“你也是啊……”
“什么?”季莲的话让他有些诧异。
“是那种很容易让女人动心的男人,只不过,你凭的是温柔,他凭的是霸气。所以我说,你们两个很相配,陛下之所以会被你吸引,应该是你身上具有他所没有的很多特质吧。”
一个女人,竟然能把他和崔殷泽的关系看得这么透彻……
不,也许这是任何一个旁观者都看得清的事实,就像师兄临走时说的:如果不是其中一方死亡,恐怕你们得一辈子纠缠下去了。
……
客房又只剩下昏迷中的崔殷泽和念砚,已经是第三天了,他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念砚有些焦急,但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崔殷泽就这么死了,自己不是可以解脱了吗?随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既卑劣又可笑,他留给自己的记忆太深刻,恐怕他一辈子也无法摆脱过去的纠缠。
“笨蛋。”突然想骂他几句泄泄愤,虽然骂人的话也就那么几句,总觉得这样做能让自己烦躁的心qíng平静一点。
“变态。”
“疯子。”
……
不论你能不能爱上我,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吧,这样对大家都好。我会陪你去做你想做的事,不会再去害人,不会再有人因为我受伤,好吗?
——还说让我陪着你的,自己却赶着去死。
“骗子。”
谁知越骂越心痛,越骂越生气,这种像女人一样等待心爱的人苏醒过来的心qíng让念砚陷入极度的自我厌恶中,他必须找点什么来泻火。
一边骂一边在屋里转来转去,念砚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笑,仿佛是为了掩饰心中的恐惧。
最后他竟然冲到chuáng边开始对崔殷泽拳脚相加,但所用的力道不大,下手处也避开了伤口。
“你骗我!你这个混蛋!”
“你害我没了母亲,毁了我的前途,让我妻离子散……”
念砚滔滔不绝地抱怨起来。
“结果、结果还想就这么一走了之!”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已经有些气喘嘘嘘了。
发泄完了,似乎觉得心里好受了点,念砚正准备下chuáng喝杯茶,突然有什么抓住了他的手腕——
“啊!!!”
念砚不由得大声惊呼,那是崔殷泽的手——
“你、你你—”突然变得有些结巴,眼睛睁得跟见了鬼似的。
“我没……有……骗你……”
对方气若游丝,几个字似乎就花去了他所有的力气,可他还是挣扎着从chuáng上起来。
“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用全身仅有的力量,一字一顿地,许下了终身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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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太多震惊让念砚有点语无伦次。
崔殷泽的身子经受不住太大的动作,勉qiáng起chuáng却一个不稳掉下chuáng去,念砚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扶起受伤的男人,重新安置在chuáng上。
“我……嗑……”
“你别逞qiáng了,赶紧躺下吧,你那些废话我也听了不少遍了,少说俩句让我耳根子清静些。”念砚挖苦起男人来,但他此刻的心qíng是雀跃的。检查了他的伤势,发现伤口有些被扯裂了,便撕开绑布换上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