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舅舅确实死了,这方法便是假戏真做。
可若是舅舅尚活在人世,这个计划可就成了保护舅舅的唯一方式。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既然能够下狠手,这天下就不能有舅舅的存在,舅舅就必须要死,依着皇上多疑的xing格,舅舅的尸体一天不被找到,他就一天寝食难安,甚至会开始怀疑高歌,到时候他派人暗中梭巡,舅舅倘若还活着,就有危险了,按照慕容瑾的计划,待舅舅的尸体被人翻出来,即便面相模糊难以分辨,终究也是死了见到了尸体……
这件事qíng已经不是瞒不瞒得住的问题了,而是绝对不能瞒的问题。
演戏的最高境界就是假戏真做,先骗过了自己,才能骗过别人。
哪怕舅舅活着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xing,她也不能放过这个可能xing,为了这个可能xing,她就不能心软,舅舅已死这件事qíng就必须做实,就必须要让外祖父知道……
昀凰想到此,泪水又涌了出来,这时候她才知道有慕容瑾在,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qíng。
幸好有他在,在她崩溃的时候,他已经将一切事qíng都处理妥当,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幸好有他在,在她无助的时候,他以宽大的怀抱抚平她的创伤,陪着她一同去面对。
她不敢想象,若是没有慕容瑾站出来安排好一切事qíng,依着她qíng绪激动之下容易闯祸的xing子,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端来,她做事很容易随心随xing,如若舅舅尚在人世,她隐瞒不报,或者是固执地去相信舅舅未死,到那时,她的不忍和心软就成了一把利剑,害死她舅舅的利剑!
昀凰想到此,一个激灵,瞬间头脑清醒了过来,她擦gān泪水,面上露出坚定之色。
慕容瑾将她的转变看在眼中,伸手替她履平头发,温柔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身处困境之时,要能看清眼前的形式,找出对自己最为有利的一方,然后寻求突破,已经发生的事qíng是不可改变的,唯有前行,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昀凰听在耳中,记在心里,qíng绪渐渐平缓了下来。
是啊,他说的对,已经发生的事qíng不可逆转,她如今该做的不是怨天尤人,更不是想着去报复,而是去寻找突破口,去想着怎么解决问题。
见昀凰想开了,慕容瑾浅笑,拉着她道,“走,带你去见一个人”。
昀凰一怔,能让慕容瑾介绍给她的,一定不是普通人,她跟着慕容瑾往前走着,穿过一条长廊,来到后院的竹林处,竹林深处有一别致的小庭院,在看到来者是谁之时,昀凰面上的神qíng一下子就僵住了。
面前的男子看上去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挺秀高颀的体格,黑亮垂直的发,斜飞入鬓的英挺剑眉下,一双亮若星辰的眼眸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削薄轻抿的唇,轮廓分明。
他身穿深蓝色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翠竹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腰间束着一条深色的腰带,整个人显得狂野不拘,邪魅xing感,犹如黑夜之中伺机而动的野láng,浑身上下透露着张扬跋扈的气息。
昀凰的脸却一下子yīn沉了起来,她如何不认得眼前之人。
六年前,正是此人跟拎小jī似的将跑出去的小昀凰拎到了李府,才有了后来一连串的事qíng。
王虎虎嘴巴一咧,都不用慕容瑾介绍,他直接奔到了昀凰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啧啧叹道,“不错,真不错……你就是名动一时的昀凰公主,嗯,武功怎么样?来过几招?”
昀凰黑着脸,闻言冷笑,从牙齿里挤出几个字,“好哇,来啊……”
她正愁满肚子火气没处发,如今来个人陪她练练手,最好不过了!正好,她也想跟面前这位禁卫军统领好好过过招!
她话音刚落,身形一闪,人已经在十米开外,稳稳地站立在一根竹竿上,冷风清chuī,带动着她衣袂翩翩,犹如。
王虎虎见她行动快捷,身形犹如鬼魅一般,眼眸一亮,原本只是想逗逗她,在见识到她这俊俏的轻功之后,他起了兴致,也提步而上,飞了过去,单脚站立在另一只竹子上,与昀凰形成了对立的局面。
“昀凰公主跟王大人打起来了,这下jīng彩了”,玄北嘿嘿笑着,摩擦着双手,真是的,怎么就没有人找他比试武功呢,他手也痒啊,好久没有跟人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