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树上了!”钟云叫道。
一群人全跑到围墙边,仰头看着那条手帕。
“太高了,用竹子也很难勾到,”彭玉梅回身说,“算了,咱们再找别的手帕玩。”
“何必找,叫个人上去拿下来不就得了。”提议的是柳姿妍。
柳叶这时心里已经有数了。
“柳叶,你就上去拿吧!”
“她怎么行?”彭玉梅皱眉说:“围墙后面是湖,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关系,反正她叫柳叶嘛,这棵树是柳树,两个都姓柳,同是亲戚,一定不会让她掉下去的,是不是?柳叶。”
会说这种话的,除了吃定她的柳姿妍不会有别人。
柳叶知道她连拒绝的权利也没有,只好卷起衣袖,一声不吭的开始爬树。
下面传来其他三个小姐担心的声音,“你会泅水吗?柳叶。”
“不会。”柳叶朝他们一喊。“不用担心,爬树难不倒我的。”
这话没错,爬树对柳叶来说轻松自如,只不过那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日久没爬再加上不轻的体重,可能连这棵老树都难以领教。
站在树下的柳姿妍就是算计到这一步,正幸灾乐祸地等着“汤圆下汤”。
一旁的彭玉梅觑眼看到这一幕,再仰头看着在树上步步危险的柳叶,不免摇头叹息。
——
轻舟滑过一排岸边的垂柳,从垂柳间看出去的景致,另有一番清幽凉意。 ·突地垂柳拂面,楚仁怀伸手闲扯垂下的青翠柳枝。
“那里!那里!哎呀,不对啦,在你的左手边,对!对!就是那里,啊!差一点,柳叶,加油!再差一点就拿到了。”声音从围墙后传过来。
楚仁怀循着声音往上一看,不得了,就在他们舟面的树顶上趴着一个人,正努力伸长手去抓手巾类的东西。
再仔细一看,那不是在玉风亭外,匆匆一瞥的丫头吗?
楚仁怀示意船夫停下来,闲适地仰头想观看她如何办到。而一旁的皇帝人胖嗜睡,早已酣声大作。
树上的柳叶,努力地伸长了手,只差些许的距离就能勾到手帕,她不肯放弃,一鼓作气,再前一步,把自己的身子压向更细弱的树枝前端。
突然,“喀啦”一声——
呃,声音似乎不妙,柳叶正想低头瞧瞧身下的树枝,却已经来不及,她人已迅速往下坠落。
树下的楚仁怀,自然也听到那声树枝断裂声了,既然躲也来不及,就安然接受吧。
他不慌不忙地搬起面前的小茶几往湖面一放,此时柳叶也刚好掉了下来,就落在舟上的小茶几原处,看来毫发无伤,甚至连溅上来的水滴也没有沽上多少。
“哎唷!发生什么事啦?”皇帝从假寐中睁开眼来,开口时还不忘此趟是来游湖吟诗的。“难道是疑似银河落九天吗?”
一句话说得楚仁怀忍俊不住,他笑答,“不是,是大珠小珠落‘御船’。”
皇帝领会的哈哈大笑,“那你是大珠,还是小珠呢?”
“小……小猪。”柳叶以为自己又被取笑是猪了。
“哈哈哈……”皇帝和楚仁怀大笑不止。
惊魂甫定的柳叶看看周围,确定自己安全无虞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很对不住,扫了两位公子雅兴,请将奴婢放到岸上,奴婢感激不尽。”
楚仁怀示意船夫把船划出柳梢外。
“你在树上做什么?在上面赏风景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柳叶见这位衣着朴素,为人俐落风雅的年轻公子,开口虽是奚落,但却隐含着关怀之意,心中不由得对他萌生好感。
“帕子,”柳叶指着树顶。“帕子卡在树上,我们在玩抓鬼游戏,没有帕子玩不成。”
“换一条就行了嘛!”
柳叶则闭口不言,在外人面前搬弄自家主人的是非,不是一个做奴婢该有的教养。
这时,岸边传来一阵喝声。
“柳叶!你死了没?叫也不叫就喂王八了吗?”
是小姐的声音!她想,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躲进水里去。
楚仁怀则大皱眉头,一个女孩家居然口出恶言,简直和一般市井流氓没两样。
“她唤的是你吧?”楚仁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