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娘叹息一声,“难为你一片忠心,这样吧,我教你一个方法,喂米浆,这样你的孩子身体还不至于会差到哪里去。”
“多谢指点!”
“夫人再醒来,我也替你说说,让你多吃些补品补身子。”
元娘感谢的说;“多谢,奴家真是幸运,遇到的都是好人,除了我那口子……”
“伤心往事就别在意了,你待在这府里,好生伺候好小姐就保你一世温饱。”
“承你关照,奴家铭记在心。”
这时管家来叫田大娘,元娘微笑望着她随管家出去。
一张谦卑认命的笑脸,渐渐的收敛为睥睨yīn冷的表qíng。
好生伺候好小姐,就保你一世温饱?哼!我一定会好生“伺候”这小姐的!
抱着婴儿的手,悄悄的在婴儿屁股上狠掐了一把。
初生婴儿吃痛,哇一声大哭起来。
这一哭,才让大家想起还有一个婴儿!
“肯定是饿哭了,你们别一起来,初生的娃儿很柔弱的,可别刚出生就病着了,我到内屋里喂她。”元娘说着,走入另一房门。
在场的下人,包括柳学仁都在被喝止的行列,可虽然元娘言语孟làng,但谁也没有责怪她,反而心赞她的细心与对娃儿的慈爱。
——
夜半时分。
元娘抱着自己的娃儿,越想越不甘心。
为什么同样是初生的婴儿,境遇却如此不同?一个天生是金枝玉叶,一个便是天生奴婢?!她瞧着怀中自己的宝贝,自伤自怜。
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早在夫人分娩之时巳然成形,只是反覆思量计谋实现的可能,如今时机已然成熟,就等行动了。
元娘仰头凝思一会儿,再低头盯着女儿……大胆的计谋越发想要付诸实现。
一抹yīn冷的笑爬上她的唇角。
如果这个计谋得逞,那么要她一辈子伺候“小姐”,要她做到死也愿意。
想到这里,元娘忽然站起身,仰头看着重宇楼阁,其中一间透出幽幽的光亮——新生的小姐就在那里与母亲熟睡着。
好,下定决心了!
元娘抱着女儿跨门出去。
沁凉空气chuī得人jīng神一振,头顶上是一片灿烂的星空。在这样美好的夜,知府的奶娘,正要进行一个泯灭良心的狠毒之计。
黑夜里,一只妖shòu般的大眼闪闪发亮,及时抓住这个毒计的起头,瞄准锁定。
那不是妖shòu,是一把西洋千里镜。
拿着千里镜的主人,兴奋地抓住这个目标跟了过去,心里窍喜他这个新近收到的新奇生日礼物,连黑夜都可玩。
——
元娘就着一盏昏huáng的小灯火,再巡视最后一眼自己的布置。
很好,一切都妥当了。
临走前,她拿走柳夫人梳妆台上的一对金耳环。当她抱着娃儿再回到自己的房里,月影已西斜。
虽然她并没有太劳动,可却出了一身汗。
所幸,怀里的娃儿很乖,虽然醒了,两只眼睛也只是骨碌碌的转着,哭也不哭一声。
这孩子一出生就不爱哭,真乖。
元娘喜爱地晃了怀里的娃儿两下,娃儿似也感受到她的欢喜,开心地蠕动四肢。
“小傻蛋,你开心什么?往后的日子你甭想开心了。呵呵呵……”
窗外,跟踪者放下千里镜。
一路追随下来,他看到了一些事qíng。虽然他只有七岁,但人类行的jian险巧诈的龌龊事,他已能明白一二。
一个女人半夜潜入柳夫人的房间,之后出来,又偷偷进入隔壁接生婆的房间。从半开的纸窗,他看见她把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塞进接生婆的包袱里,不管塞的是什么,这就是栽赃嫁祸。但他不明白,为何女人做这事还得抱着娃娃,这不是很累赘吗?
男孩怀着纳闷的心思,踅回主屋去睡了。
——
隔天一早,男孩刻意注意夜晚的女人,原来是柳夫人娃儿的奶娘。
田大娘准备离开之际,元娘过来道别,在无意间弄掉了她手上的包袱,包袱散了开来,掉出一对金耳环。
男孩恍然大悟,昨晚看见的闪亮东西大概就是这对金耳环,而奶娘潜入柳夫人的房间就是为了偷金耳环啊!男孩心中暗忖。
但她为何要嫁祸给接生婆?还抱着娃娃做贼,难道不怕娃娃半途哭出来碍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