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秦馥隐去了后面的话,明彦自然也明白他想说什么,沉默了少顷,又将脸转向了房内那一对逗弄得正欢的大小二人,像是自言自语的问道:“如此,我是真的不能再有任何觊觎了?”
秦馥也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很肯定的道:“王爷一开始就不应该有所觊觎。小犬与您乃是污泥与皎月的区别。”
明彦苦涩一笑,“若真是如此,为何觊觎的人是我?皎月看似夺目,实则孤独无奈,污泥虽然平凡,却有红花绿叶相陪。”
秦馥正愣着,明彦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转而道:“既然丞相如此坦言,本王定会铭记在心,也请丞相管好自己的儿子,不要再让他来骚扰本王。”
“呃……”
秦馥一时尴尬,明彦已经转身又进了房内。
“皇上,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不然又该有人说闲话了。”
小皇帝正和秦渊讨论新的田赋制说在兴头上,听到就要回那个大鸟笼了,立刻垮下了一张笑脸,“朕真是讨厌死那帮爱嚼舌根的老顽固了!”
“咳、咳!”
明颢正说着,秦馥刚好进来就听到这席话,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明颢见了忙改口道:“朕是说的何太师那边的人!”
“皇上圣明!”
秦馥又吁了一口气,心道皇上年纪虽小人倒是一点都不糊涂。
“就要走了么?”
秦渊不舍的拉住了明彦。秦馥最见不得儿子这副儿女qíng长的样子,索xing眼不见为净,转身又到门外候驾去了。
“你好好照顾自己。”明彦淡淡的道,然后倏地抽出了自己被握住的手。
秦渊虽是万般不舍,见对方这般理智,顿时也觉得自己太过窝囊,于是没再挽留,毕竟这人能用小皇帝的借口来探望自己就足以说明自己对他有多重要了。秦渊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人离开,却并不知道此番一别是怎样的一种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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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和暄二年,天朝太师何被其诸侯国大夜挟持,要求天朝三年内不得对大夜国动兵,不得gān涉大夜内政。大武天朝为化gān戈为玉帛,提出和亲政策,将长公主银铃公主嫁予大夜国大公子以换太师。
同年七月,银铃公主的送亲队伍从大武京城出发,由和亲大使胡霜池亲率两千jīng锐骑兵负责护送银铃公主前往大夜。
大夜国因生产美玉而富庶多姿,然而去往大夜的路途却是一片贫瘠戈壁,顾每有商旅想去那里收购美玉都要事先做好充足准备以应对戈壁恶劣gān旱的气候以及食物的贫乏,但更要警惕的是戈壁中横行无忌的劫匪盗贼。荒凉边境,无论是天朝还是大夜都疏于管辖,jī鸣狗盗之辈会如此猖獗也就不足为奇了。
银铃公主的送亲队伍自然是带足了粮糙,又有jīng兵护卫,也就无人料到会有如此大胆的贼匪敢劫天朝的人马。长长的马队在广袤无垠的荒漠张扬而缓的前行着,却仿佛巨人手臂上的一群蚂蚁,渺小得令人疲惫,不知终点在何处。一直到大队人马渐渐深入戈壁腹地,也就是劫匪频繁出没的地带,平静了许多日子的戈壁终于出现了异动。
烈日炎炎的长空忽然卷起了遮天蔽日的灰色沙尘,而带在马队中的骆驼却并没有给出预警。胡霜池急忙下令停下了队伍,在他身后那顶镶龙嵌凤的朱红花轿中坐着的便是要前去大夜和亲的银铃公主。
“启禀公主,天有异象,可能会起沙尘bào,微臣想先停下大队,等风沙过去再启程,以免中途有人马走失,请公主殿下准奏。”
胡霜池话音未落,几名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守在银铃公主身边的黑罗刹骑兵中立刻有人大喊:“有刺客,保护公主!”
风沙侵袭遮挡了视线,呼啸的风声也掩盖住了方才那人的警告声,其余人都纷纷捂起了面纱缩在一起等待着沙尘bào的来临,少有人注意到那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
眼看着一场厮杀不可避免,紧靠公主身边的骑兵们都已经拔出了腰间的长剑。胡霜池则退到了轿子的一侧,大声呼喊着“护驾”。兵器jiāo接的声音在风沙中回响都以弱不可闻,人的嘶喊声就更像泥牛入海全被吞噬,几乎除了自己再无人能听清。
胡霜池慌张的撩开了银铃公主的轿帘,“公主,有刺客!”
轿子内的那人穿着一身秀满金凤的大红提花锦袍,头上盖着秀有龙凤呈祥的盖头,端端正正的坐着,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外面的响动。胡霜池一时也不知道这天朝的公主是太镇定还是被吓呆了,伸手就将人从轿子里拽了出来,“先委屈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