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秦渊反而对父亲的平静到意外,这是在默认自己与明彦的关系么?
秦馥看穿了儿子的心思,又道:“别以为我让你去大夜国就是认同你,我就是不让你去你自己不也会想着法子去么!”
秦渊无语。
秦老爹忽然又语重心长的道:“只是为人父母,总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我是不指望你这个儿子了什么了,你也别让你娘太担心!”
秦渊顿时愧疚无比,他也自知父母养育自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真正要求过自己什么,自己作为儿子却连最基本的孝道都没有尽到,反而几次惹得父母替自己担惊受怕。父母对自己的这份恩qíng,只怕自己今生都无以为报。
“是孩儿不孝……”
“好了,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秦馥说着背过身去,不再看儿子。
秦渊望着父亲依旧挺拔的背影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还是默默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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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夜都城,无忧――
无忧城的老百姓们听到天朝的公主要嫁到自己的国土,从此大夜将与天朝结得连理不再生战祸,一个个都满心欢喜早早排开在王宫外等候着。一直到天朝的送亲队伍出现在人群的视线中,本就不算宽敞的街道上立刻拥塞起来,鲜花与呼声铺天盖地的扬起,簇拥着这中原来的贵客缓缓移向大夜国的王宫。
“你看到了么?”
坐在马车内的明彦微微撩开了窗帘,外面的嘈杂声霎时成倍放大的涌入了狭小的车厢内,一张张挂满纯朴笑容的各色面孔拼成了窗外的一幅异国风景。
“看什么?看这些被愚弄的百姓么?”坐在明彦对面的索尔雅默语带轻鄙的道。
明彦转过脸来淡淡看了索尔雅默一眼,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显得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要求得最少的是他们,受伤害最深的也是他们。”
索尔雅默不由得别过脸去,这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沧桑让他心乱,“这只能怪他们没遇上一位好君主。”
“有了好君主又如何?杀戮从来就没有因为任何理由而停止过。”明彦像是自说自话的又扭头望向了窗外,刺目的阳光却映出了一张落寞冷寂的侧脸,“善良总是被残bào所奴役,文明总是被野蛮所摧毁……”
索尔雅默却愈发不能自控的痴痴凝视着对面的人,半晌才qiáng迫自己收回了视线,有些懊恼的嘲讽道:“没想到这样的话也会从你端贤王爷口中说出来,王爷不正是杀戮的制造者么?”
明彦仍是不以为意的沉默了片刻,忽然语调冰冷的答道:“我为破军,杀伐天下,紫微既出,四海归一。天命如此。”
“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索尔雅默莫名的有些汗毛倒立,他在中原蛰伏多年,早就熟知中原文化,自然懂得破军紫微指的是什么,只但是以他对明彦的了解,这人应该并不会信所谓的命相之说才是,然而此刻的明彦却是一脸漠然,幽深的眸子里空dòng得仿佛没有灵魂,与方才相比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杀人的也有可能只是屠夫。”
明彦忽然又看向索尔雅默,暗红的双眸又重新恢复了神采,刚才的一切就像一场短暂而诡异的梦,索尔雅默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王爷又怎么可能是屠夫?”
“是或不是,以后自有分晓。”
明彦说完浅浅一笑,不再言语,索尔雅默却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不祥的意味。
银铃公主的送亲队伍终于行至大夜国的宫殿前,几位公子都已经盛装等候在宫门外。大夜国的王宫自是远不及大武天朝大气辉煌,连宫门都要矮上几丈,然而这里的楼阁殿宇却别有着一股大武所没有的jīng致风qíng,门柱窗棂上皆雕满了用金漆点缀的奇异花纹,檐角的瓦当下挂着金玉珠串,风来便发出悦耳的碰撞声。这里的人的着装亦是如此,薄纱制成的华美衣服上绣满了金银璀璨的图案,无论男女皆脖子上腰上挂着繁复的玉石链坠,走起路来锒铛有声,旖旎曼妙
不少第一次来到大夜国的天朝使臣们都感叹着这个异域国度的富饶奢华,也有少数人暗自腹诽着大夜国太过骄奢yín逸,很快就将走向衰败。众人于是一边低声议论一边与大夜国的官员们寒暄着入了皇宫。
明彦并没有下马车,有人问起车内的人,车夫便只答是银铃公主带来的女眷。天朝女子素来以作风保守出名,从不轻易接见生人,大夜国人自然听闻过,知道车里坐的都是女眷,也就无人再要求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