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一用?”明彦忽然嗤笑了一声,“如果你说这话只是出于嫉妒我还可以理解,若你心里真的这么认为,那我过去就真是太高看你了,赫木大汗。”
查丹洛库顿时语塞,他会这么说秦渊的确只是出于嫉妒,于是又道:“这么说王爷来是专程来我的糙原会你的qíng郎了?”他故意加重了“我的糙原”几个字。
“不然你以为是来见你?”秦渊冷冷接道。他平素对查丹洛库一直很敬重,这人虽然自负,却也并非不通qíng理的野蛮之辈,然而今天的事qíng却让他彻底改观。
“哼,你别高兴得太早,别忘了你们现在在哪里!”查丹洛库沉声道。
“……”
秦渊这次却是无语以对,的确,只要查丹洛库不肯放他们走他们就很难离开这里,明彦现在的身体也更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不是显而易见么?”见秦渊妥协,查丹洛库笑道,“我要他,当我的王后!”
二十年前,他第一次见到明彦就惊艳于对方那堪比明月的绝世容颜,那时他就下定决心要让他成为自己的。从那以后他便南征北战多年,四处侵略,不断扩张着自己的疆土,甚至多番挑衅大武天朝,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将这轮天上的明月摘下。如今这轮明月已然就在眼前,他自然不肯再放过。
“你做梦!”秦渊一口回绝。
“做梦?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怎么样。”查丹洛库仍是笑。
秦渊咬了咬牙,下意识的拥紧了怀中的人。明明只差一点他就可以带着这人远走高飞了,为什么到了这一步还要发生这样的变故!
明彦像是感知到了爱人内心的愤懑,拉过对方的手正想说些什么,蓦地一阵眩晕袭上来。秦渊也明显感到自己手臂上一沉,心里跟着一紧,忙唤了声:“崇昭?”
明彦摇了摇头刚想说自己没事,身体却像是与自己作对一般,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一股灼热的腥咸涌上喉咙,跟着便喷出了一大口污黑的浊血。
“崇昭!崇昭!”
秦渊霎时就急红了双眼,抱着对方焦急的呼唤着,慌乱得不知所措。明彦知道秦渊心痛自己,想抬手安慰他,可是全身像是灌了铅一般越来重,耳朵里尽是嗡鸣之声,视线里那张心爱的温柔面孔也渐渐被血一般的鲜红替代。
一旁查丹洛库也感到事态严重,忙喊道:“喂!你还不快找人替我解xué,我好去找巫医过来!”
秦渊闻言随手抄起了桌子上的一根筷子,朝着查丹洛库身上的一处大xué打了过去。查丹洛库立刻觉得浑身一松站起身来,僵硬的身体又能活动自如了。他这才惊觉秦渊竟有如此好的身手,难怪有人守在门口还能轻易闯进来。
秦渊没有再管查丹洛库,只是小心的将明彦抱到了chuáng上,让他半坐着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抵在他的背心处替他灌注真气。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憎恨谁,只求老天能发发慈悲,不要就这么带走这人,他和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大半辈子要相守在一起!
查丹洛库看了一眼这二人,没多说什么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等查丹洛库带着巫医再来到秦渊的毡帐时,刚好遇上从寒烟镇赶回来的娜沙露跟索尔雅默二人,两人的马背上都驼了一堆东西,正在比谁第一个见到秦渊。
“咦?父汗?你怎么又来找秦夫子?”
撞见父亲的娜沙露刚刚还在嬉笑的一张脸,霎时间就沉了下去,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每次找秦渊都没好事发生,这回又看到父亲身后跟着巫医,更是慌张起来,忙问:“夫子生病了?”
查丹洛库只是神qíng复杂的瞥了自己的这双儿女一眼,什么都没说便带着巫医进屋子里面去了。索尔雅默和娜沙露疑惑的相互对望了一眼,也都跟了进去。
秦渊依然将明彦搂在怀里,怀中之人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面容安详,却不见一丝生气。查丹洛库见状心里也是一惊,忙让巫医过去替人诊病。
那浑身挂满珠串的苍老巫医围着明彦转了半天,忽然“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对着查丹洛库边磕头边道:“大汗,此人不祥,您还是赶快将他送走吧!否则我们的糙原必遭大难啊!”
跟进屋来的索尔雅默与娜沙露刚好见到这一幕,两人还以巫医口中说的不祥之人是指秦渊,转眼望过去才知道这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
“王爷?”
索尔雅默一眼就认出了秦渊怀中抱着的人,然而他却希望自己认错了,如此憔悴虚弱的明彦是他从没有见过的,在他的印象中,那人仿佛永远都是那么璀璨夺目,那么风华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