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的来历你可是弄清楚了?”秦馥一想起画屏,又不免有些起疑,寻常人家的女儿不会有这般姿态,那女子怎么看都有些耽美书斋官宦世家的气质。
“呃……不就是家道中落的富家千金么,没什么大来头。”秦渊搪塞道。
“嗯,那就这么定了吧!我去找张婆定个huáng道吉日,你们俩赶快把亲事办了。”说到这里,秦馥又有些急切,虽然儿子只是纳妾,总算也是有了自己的家室,说不定过些日子就能生个大胖小子,也好让他过过三世同堂的瘾。
秦渊见秦馥在那里一个人越想越乐,忍不住打断道:“爹,您来找孩儿,不是为了让孩儿纳妾吧?”
秦馥一听,这才想起正事,忙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封厚厚的信封来,“你明天给皇上上课的时候替我把这个jiāo给严太傅。”
“爹不是向来和严太傅不合么?”秦渊半是诧异又半是明白的接过信封。
“如今的qíng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摄政王不在,何太师日渐嚣张,我要是不和严太傅联手,这天下岂不要改姓了!”
“呃……爹啊,孩儿能不能问,这信里面说的是什么?”
秦馥像是有些犹豫的睨了秦渊一眼,徐徐答道:“还不是田赋的事么,何太师说如今出兵攻打大夜国,要求涨田赋扩充国库。”
“他这么说倒也无可厚非啊!”
“哼,你知道这天下王土,有多少是那些王公贵族的,有多少是那些官僚地主的,又有多少是他何太师家的?涨田赋涨的不过是平民百姓的负担和那些上头那些人的粮仓,国库不见得会多多少收入。”
秦渊只得沉默,他对这些国家大事向来过问甚少,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有见地的话来。秦馥又道:“我和严太傅素来政见不合,不方便面谈,只得书信来往,你送信刚好方便。”
“爹您这次也和严太傅意见不一致么?”
“不,一致。不过要是摄政王在,我大概会同意何太师的说法,毕竟这田赋的事不是说改就能改,这打仗却是迫在眉睫的事qíng。再说了,若是不对大夜国出兵,也就根本不存在涨田赋一事了。”
听秦馥说得在理,秦渊也点点头。
“这么说爹是和要严太傅一起压着何太师了?”
“爹反正已经因为攻打大夜国一事得罪了何太师,索xing跟他挑明了gān。”
“爹?”
秦渊既有些意外又更是担忧,他印象中的丞相爹向来处事温和圆滑,最讲求明哲保身,如今竟要和当朝太师打对台,若不是被bī到绝处他断不会做出如此决定来。
“你别以为你爹这么多年来对何太师毕恭毕敬是怕他,只是一直时机未到,爹不想轻易动他这只笑面虎。如今何既然已经对我有所忌讳,我也就不能再等了。”秦馥说着长长叹息了一声,恍然之间像是老了好几岁。
“爹本来是在等什么?等皇上亲政么?”
“正是。其实我看得出来,如今的皇上虽然年幼,却是一个聪慧内敛的孩子,只要假以时日,必成一代明君啊!”
“孩儿也这么认为。”秦渊笑道,这点他倒是完全了解。与明颢相处了那么些日子,他知道那孩子绝对不像外面看起来那么天真,反而小小年纪城府却深得惊人。
“爹又为何不肯联合摄政王一起除掉何太师?”
秦馥闻言摇了摇头,“若是爹顺了摄政王的意帮他除去了何,朝中所有的势力都势必倒向摄政王一方。摄政王本就是除了皇上以外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又大权在握,你让爹如何信得过?就算摄政王自己本没有篡位之心,一个人处在权力的顶端太久,面对那么多的诱惑,也难保他不会生出些念想来,爹不得不防啊!”
秦渊再次颔首,“爹果然是深谋远虑,孩儿钦佩!只是……”
“只是什么?”
“摄政王如今远离朝廷,为的不正是让爹你和何太师鹬蚌相争么?”
“爹和何太师都不是傻子,又岂会想不到这点?”秦馥欣慰的笑了,秦渊的反应并未让他失望,心想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只不过摄政王到底还是成功挑拨了你爹跟何太师的关系,日后的朝政格局又要改变了。”
“那爹打算……”
“好了,先别说这些了,”秦渊正yù再问,秦馥打断道,“以后咱爷儿俩还有的是机会慢慢探讨,你现在还是赶快回去陪你的未来小妾吧,别冷落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