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原本军队里的事秦馥就难以cha手,再加上远在边关,即使何不出面那里也自会有可以只手遮天的人。秦渊都有些不敢想象着自己的兄长是如何渡过这三年的漫长时光的。
秦阳看出了弟弟眼中的担忧,笑着宽慰道:“幸好我遇上了一位极好的上司,几次帮我化去了危机,也是他教我懂得了许多。”
“哦?”秦渊见秦阳一脸柔和,顿时好奇他口中那位“极好的上司”是怎样的人物,“大哥是遇上贵人相助了?”
“嗯,荆越宁荆将军,若是没有他的照顾,我早就被人陷害至死了。”秦阳依旧笑得云淡风轻,仿佛那些命悬一线的危难时刻都没发生过一般。
“谁陷害你?”秦渊却更是难以置信,竟然会有人想陷害丞相的儿子,果然是天高皇帝远么?
“这个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越是离朝廷远的地方,党派纷争反而越复杂,党派下又分小党派,有些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属于哪个党派。”秦阳说着轻轻叹了口气,言语中满是感慨,“其实每个人都只是想为自己寻找一块立足之地,在这些复杂的关系网中生存下去,有时候便会迫不得已去损害他人来保全自己。”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完全不同当年的沉稳男子,秦渊沉默了半晌,才道:“难怪大哥你变了那么多,看来这几年你受了不少苦。”
“这些我以后有机会再同你说,我今日来其实是想通知端贤王爷一件事qíng。”秦阳忽然正色道。
“什么事?”
“既然你说自己是摄政王的幕僚,那也不妨告诉你,我们发现赫木人与大夜国有来往。”
“果真如此!”秦渊一惊。
“怎么,你知道?”
“王爷说他这次与大夜国jiāo锋时就遇到了赫木人武士,还被对方重伤。”
“是么?没想到赫木人已经如此嚣张!”秦阳咬牙切齿,接着便神色黯然下来,似是想到了什么更沉重的事qíng。
“此事为何要大哥你来通报?难道之前都没人上书禀明么?”秦渊问,估摸着大夜与赫木láng狈为jian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qíng了。
“有,被何太师拦下来了,太师还杀了那名上书的将军以儆效尤,其他人自然也就不敢吭声了。”秦阳说到此,脸上的神色更是愤恨。
“何居然如此猖狂?”
秦渊这才算明白,这个看上去与自己丞相老爹旗鼓相当的何太师,背后的暗势力还不知有多大,估计连自己的丞相爹都不甚清楚。
要拔去这颗毒牙,必须尽早,秦渊心道,直觉告诉他,再不快,何必定会有大动作了。
“我也是借着这次回家探亲之名,要将这事告诉摄政王。”秦阳说着又急切起来,自己的爹肯定护子心切不敢擅动何,目前能镇住何的也就只有摄政王一人了。
“大哥就不怕自己出事么?我上次才差点被那只老狐狸踹去见阎王了。”
一想到这里秦渊就有火,那只老狐狸居然就这么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给摆了。
“国家为重,我个人安危又算得上什么?”
秦阳一脸坚定,漆黑的眸子里忽然一扫先前的黯淡,闪耀出熠熠光辉来。
秦渊顿时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忧国忧民的兄长倍感骄傲,点了点头,道:“我带你去见王爷。”
秦渊领着秦阳去了锦霄阁内,知道那人睡得正酣,又有些不忍心叫去醒他。然而明彦多年行军养成的警惕感还是让他感知到了陌生人的到来,没一会儿自己就睁眼醒了。
“什么人?”
明彦本有些不悦,他从不在锦霄阁内接见外人,知道秦渊也在场又安心了些许,于是忍着刚睡醒时背上的不适感,起身朝外间走去。
“末将秦阳参见摄政王。”
秦阳不等明彦走出来便已急忙跪地行礼,他并没有见过摄政王的模样,却从其他人口中听说过黑罗刹军团的首领是一个怎样令人闻风丧胆的可怕人物,于是低着头,只觉一人已经轻巧的走到自己跟前,视线所及只能看到对方绣着祥云暗纹的玄色衣袍下摆。秦阳不禁开始遐想,这样厚重深沉的袍服会穿在怎样的一个人身上,会是面容严肃的威严武将么,还是如传闻一般青面獠牙难以示人的丑恶怪胎?
有那么一瞬间的静滞,秦阳被秦渊扶了起来,他不知道明彦原本是要亲自扶他的,无奈这人腰才刚弯了几分,手都没来得及伸出去,背上的伤就马上一阵叫嚣,秦渊见状急忙称职的代他做出了动作,完全一标准跟班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