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罗钰先是惊讶,后是惊恐,“你……我?!”
还不待罗钰问个仔细,徐文颢便冷淡摆手,“知你无心于此,此事无需多谈。你不妨去想,为何你那好表妹会为了灵药,与陛下为敌?”
“这……莫非是素女门中的长老如我一般,身中剧毒,经脉有损?”罗钰猜测道。
徐文颢嗤笑道:“她细密安排了一场成亲大戏,便是为了与门派长老对抗,若真有长老xing命垂危,她巴不得拍手称快呢,还会敢于和你追云堡作对?”
罗钰迷茫道:“那究竟为何?”
“萧鸿郁一路凶险,你也知道了。”徐文颢淡淡道,“难道你就想不到,那追杀萧鸿郁之人也有可能与素女门联手呢?”
罗钰睁大眼睛:“这、这怎么可能!”
这可是与朝廷、与陛下作对啊!
“怎么不可能?”徐文颢冷笑,“数月前,你不也认为她不可能在你心口刺一刀么?”
罗钰:“……”
这话问得罗钰百口莫辩,嘴唇蠕动,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第十六章
罗钰自小与他的表妹青梅竹马,十几年来表妹一直表现的犹如一朵娇弱的小白花,茫然无助,惹人怜爱,最容易激起旁人的保护yù,令人想要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
然而直到如今,罗钰才明白过来,其实他的表妹根本不需要旁人的保护,她不但能保护自己,还早已为自己打算好了前路,不论是与朝廷作对,还仅是因参与皇子夺嫡而与萧鸿郁一派作对,郑l都毅然斩断了自己的后路,成王败寇,富贵险中求。
不像罗钰,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明知郑l蛇蝎心肠,甚至还带人攻上了追云堡,心里却总想从如今的郑l身上找到儿时的影子。
然而,徐文颢又岂会让他如愿?
再者,他说的都是事实,即使打碎了郑l在罗钰面前jīng心打造的面具,徐文颢也不会觉得有任何抱歉之处。
既然罗钰已经答应随他去寻灵药,那么事不宜迟,第二天,徐文颢便差人打点好罗钰的行囊,带他去向追云堡堡主辞行。
韦堡主真是又惊喜又郁闷,喜的是,见罗钰那样子,像是不曾将郑l攻上追云堡之事记挂在心,说明他已经将表妹放到了后头,不再牵挂。
郁闷的则是,自己还带着一身伤呢,好歹是长辈,又是从小看着罗钰长大、形同亲父之人,就不能等他伤好了再辞行吗!臭小子真是,有了蓝颜知己就不要老父亲了!
不管韦堡主内心如何山呼海啸,罗钰却全然不知,面上带着一丝愧疚,却不是对堡主的:“徐庄主将如此珍贵的灵药给了我,我不能心安理得的得他的好处,定要为二皇子寻来同等药效的灵药……所以堡主,对不住了,弟子还是要离开追云堡,不能在您身旁分担一二了。”
韦堡主无力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逢年过节记得回来就成。”
罗钰:“……”
韦堡主也觉得自己态度有些不妥,便长叹一声,慈爱地看了罗钰一眼:“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要好好保重,能不动武的时候就尽量别动武,凡事还有徐文颢兜着呢!”
罗钰尴尬地看了眼身旁的玄衣男子,又回过头:“堡主……”
徐文颢却不觉得尴尬,从容而自然地握住了罗钰的一只手,对韦堡主郑重道:“韦堡主放心,我自会照顾好他。”
韦堡主的视线在徐文颢与罗钰二人之间来回打量,只见徐文颢眼中是坚不可摧的决心,而爱徒罗钰却仍懵懵懂懂,不由替自己视若亲子的孩子感到担忧,想了想,对徐文颢说:“我还有一件事,想单独对罗钰jiāo代……”
徐文颢见状,拍拍罗钰的肩,自觉地退出了房间。
罗钰还以为堡主有什么重要的事qíng要对自己说,立即提起神凑过去:“堡主,您要对我说什么?”
“莫要轻易被那小子得了手!”韦堡主憋着一股气儿说完了这句话,顿时觉得有些乏,拍拍罗钰的手背,“行了,这便去吧,趁现在天好,雪也不厚,尽快上路吧!”
罗钰一头雾水地从韦堡主的房间里出来,见了徐文颢,下意识地勾起嘴角,脚步也快了两分:“什么时候出发?”
“随时都可。”徐文颢回以一个淡淡的笑。
第十七章
罗钰活了二十多年,也曾跑马放歌纵qíng山水,也曾一骑绝尘千里奔赴,然而不管也赶路的速度是快是慢,心qíng是急是缓,都不曾如此时此刻与徐文颢的同行来得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