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小家伙看了站在自家雄父身后的雄父的雌父一眼,黑发雌虫也正略带惊讶的看着他,“我醒过来后见您不在,又叫不醒雌父,就想来找您,但我顺着光找过来后发现您和雄父的雌父在书房里谈话,所以……”
“所以就光着脚站在外面傻等?”
齐斐以轻柔力道搓揉着掌心的小脚丫,帮小虫崽温暖着双脚。
被用了‘傻等’这个词来形容,这让齐昱扁了扁嘴,“我怕打扰到您和雄父的雌父。”
然后他便感到雄父亲了亲自己的额头。
“以后这种特殊qíng况可以直接敲门,别一直站在外面等,尤其还光着脚。”
心下十分在意孩子刚刚说出的自己的伴侣正在梦里哭的事qíng,齐斐说完后便看向自己的雌父,“已经很晚,请您快回房去休息,我也回卧室去看看qíng况。”
显然左卅也对小虫崽提到的自家孩子的伴侣正在哭一事感到在意,但他还是点点头,与孩子互道过晚安后,就转身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雄父,我们快去看看雌父吧?”
被成年雄虫宽大的手掌包裹住的双脚逐渐温暖起来。对于正被雄父抓着脚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害羞,齐昱放在齐斐掌心内的小脚丫脚趾蜷了蜷,轻声道。
“嗯。”
感受着掌中小脚的脚趾甲在掌心轻轻刮过,齐斐捏了一下那圆润的脚趾头,抱着小虫崽朝属于他们的那间卧室方向快步走去。
在返回的途中不禁想起上一次目睹过的言做‘噩’梦的qíng景。然而当房门刚打开,还未看清大chuáng上褐发雌虫的状态,但已先听到那克制不住的呜咽声时,黑发雄虫迅速推翻了关于上一次的闹剧的回想。
——这一次是与上次完全不同的状况。
“言?”
将忐忑看着自己的幼崽抱到chuáng边,齐斐摸摸幼崽的脑袋,然后坐到大chuáng上,伸手去轻拍自己的伴侣。
手刚一触及伴侣的身体,他便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在他离开前还是大部分平整的chuáng单已经变成大部分凌乱,原本该平稳睡在大chuáng中央位置的褐发雌虫已经在梦境中挪动到了chuáng边。为自己的手掌触碰到的冰凉体温皱起眉,齐斐拉过一旁只余一个角被言抱在怀里的被子,将大约是早就被无意识掀开的薄被好好盖回伴侣身上。
“言,醒醒。”
然后他才继续轻拍着伴侣,轻轻摇着对方的肩膀。
无法得知对方究竟是陷入了怎样糟糕的梦境里,骤然用刺激过大的方式将对方惊醒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齐斐用最温和的方法,一遍一遍,耐心的反复呼唤着自己的雌虫,直到言一个激灵,身体大幅的颤动一下,那双充满了悲意的眼睛终于睁开。
“……!”
刚睁开的那双浸润着眼泪的幽蓝色双眸看上去还有些迷惘,言直愣愣的盯着眼前的黑发雄虫好一会,才猛地扑到了齐斐身上。
“雄……主……”
仅两个字的称呼也被说得七零八落,因为细小的抽泣与哽咽打断了本该平稳的语句。
齐斐稳稳接住自己投入怀中的伴侣,他安抚的摸着伴侣的脊背。
“雄主……”
雌虫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气息,重新叫了一遍他。
不过这‘克制’没维持多久,很快又被新一轮的压不住的抽噎打破了。
“我在。”
齐斐继续抚摸着伴侣的背,从埋在他肩窝处褐色脑袋的后脑勺开始,手先在脑袋上揉了揉,再一路往下,沿着脊柱带着些力道按压抚摸,一直抚到尾椎上方时停住,然后再回归发顶,重来一次。
“雄主。”
“嗯。”
他伴侣即使被他牢牢抱着,身体仍在不住颤抖。
言像在反复确认着他的存在,来来回回只不断的叫着他,于是齐斐也一一回应了这叫唤。
黑发雄虫在伴侣的脸侧落下柔和的亲吻,他的唇触碰到了雌虫脸上已经gān涸的泪痕,和新的自眼眶内流下的湿热细流。
——咸而涩苦。
那细流顺着唇流了些许进入口中,齐斐尝到了它的滋味。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言的眼泪。
过了许久,怀中身体的颤抖才平息了一些,只是偶尔还是会发出几声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