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_作者:意迟迟(364)

2017-02-03 意迟迟

  “停!”苏彧一把攥紧手中骨牌,身子端坐起来,“你这会过来,总不能只是为了劝我吃药?”

  贺咸叫他一噎。只得将那封信笺给掏了出来,递过去道:“连家三姑娘的信。”

  苏彧微微一怔:“连三的信?”

  言语间。他的手仍旧垂在身侧,未曾抬起接信。

  贺咸晃了晃信笺,道:“正是你我都见过的那位连三姑娘。”

  苏彧眼中有奇怪的神色一闪而过,而后忽然问道:“你将我感染风寒的事。告诉了曼曼?”

  贺咸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这事难不成还得瞒着曼曼?”

  “是,这事不能怪你。”苏彧望着他手中的那封信,长眸微睐。“我早该料到你什么事都藏不住,势必会抖给曼曼知道才是。”

  慕靖瑶一知道。依她如今跟若生的jiāoqíng,随口间说给若生知道,也不过是转眼间的事而已。

  其实,他感染风寒的事,就是叫若生知道了又能如何?

  不过是病了,有什么可奇怪的。

  是人都会生病,多多少少,严重与否罢了!

  但他望着那封信笺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一条吐着殷红分叉的信子,会咬人的毒蛇,踟蹰着不知自己是否该伸手冒险去擒它七寸。

  良久,他终于将手伸了出去。

  贺咸在旁落座,举目四顾,见无人拿自己当客,只得苦兮兮地又站起身来去给自己沏了盏茶吃,然后道:“今年这天,可比往常热得多了。”

  “嗯。”苏彧垂着眼眸,也不知是真听进了耳里,还是胡乱接的话,发出个闷闷的鼻音来。

  贺咸端着茶盏,悄悄转过脸去看他,斟酌着问道:“五哥,那回段家chūn宴后,你究竟给连三姑娘送了什么赔礼?”

  苏彧看着他,挑眉不语。

  他便正色道:“我琢磨来琢磨去,就是琢磨不透,连三姑娘那样的人,怎么会愿意同五哥你打jiāo道呢,依着坊间传闻,她早该拿鞭子抽你了。所以,五哥你送的那份赔礼,一定大有名堂吧?”

  苏彧也渐渐正色起来。

  贺咸眼巴巴看着他。

  他嘴角扬起一缕笑意,声音微哑:“我偏不告诉你。”而后,若无其事地低头去看他手里拿着的信笺。

  信上的字迹,却同他见过的字,略有一些不同。

  眼前的字,更潦糙散漫一些。

  苏彧嘴角的笑意,不觉重了些。

  贺咸瞧着,却觉得他神色诡异,战战兢兢问:“五哥,连三姑娘为何不直接来问你?”言罢又问,“我这么自作主张带了信来与你看,是不是不大妥当?”

  “问之。”苏彧突然抬眼,唤了他一声。

  贺咸怔了怔,道:“怎么了?”

  苏彧淡淡地道:“相识这么多年,我头一次觉得,认得你太好。”

  贺咸闻言,倒吸口气,连退两步,震惊道:“五哥你莫非是在夸我?”

  “没有,我在骂你。”不及他回过神来,苏彧的视线便落回了那张信笺。

  然而望着信上的字,他想起的,却是那一天自己迷迷糊糊睁开眼时,看到的场景。

  那张挂着鲛绡帐子的填漆chuáng,还有那个躺在他身侧,蜷着身子睡得像个孩子的少女,在那一瞬间,牢牢印在了他的心脏上。

  他想,也许直到死,那一幕他都不会忘记。

  黎明之前的微光,透过窗棂照进来,似乎也同时照进了他的心里。

  他迷蒙间以为是自己瞧差了,可不管他怎么看,那个人都还在原处。

  她的胳膊,甚至横在他的胸膛上。

  刹那间,胸腔里的那颗心便“扑通,扑通”重重跳了起来,搏动得肋下隐隐作痛。

  “问之。”他握着信笺,又唤了贺咸一声,“这信你回了不曾?”

  贺咸道:“还未曾。”

  苏彧便微笑道:“那就去回吧。告诉她,我病了,病得很厉害,病得连chuáng也下不了,已经数日不曾出门,吃不下药,水米也难进,十分虚弱,恐怕早已不是寻常风寒之症。”

  第196章 助攻

  贺咸闻言,震惊不已:“五哥,你不是说笑?”

  “我哪句话像是说笑?”苏彧泰然自若,语气再平静不过,似乎他方才所言的的确确每个字都是再真不过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