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先生手指空空,双手搓了一下,忍不住轻笑起来,他身量羸弱,用力抬高手臂,方能将纸伞打在龙云腾的头顶,而龙云腾身长九尺,轻轻松松便可将自己罩在伞下。
两人走到一个僻静的院落,远远就听到苏余恨尖细的哭声,卫先生哭笑不得地说:“谁能想到恶贯满盈的大魔头竟会变成六岁幼童,方才还抱着我又哭又叫。”
龙云腾笑了笑:“天意弄人。”
他推门进去,脚步忽地一滞,入目的是一片光洁的luǒ背,横七竖八布满了积年的旧痕,却白,白得亮眼,白得仿佛是白玉雕成,此时正抱着头在大chuáng上痛苦地翻腾,腰身细而柔韧,臀圆腿长,仿佛一尾白鱼,哗地从水面跃出来,白光一闪,滚进大红色的锦被中。
龙云腾的眸子不由得深沉下来。
卫先生声音冷下来:“他衣服呢?”
一个守卫单膝跪地:“他好像极为痛苦,自己把衣服全撕碎了……”
龙云腾抬眼扫过,在chuáng下看到细碎的布料,淡淡道:“你们都出去。”
卫先生微讶,怔了片刻,又轻笑起来:“是。”说着,和守卫一起退了出去,还无声地关上了房门。
龙云腾走到chuáng边,低头看着chuáng上这个痛苦挣扎的男人,心跳仿佛变快了一些,他俯身,抓住苏余恨的发髻,qiáng迫他抬起头来。
苏余恨满脸是泪,泪眼婆娑地看向他,房中烛火飘摇,照亮他清澈见底的双眸,好像看到至亲一般,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哥哥……我疼……疼……好疼……”
龙云腾鬼使神差,抬手拭去他脸上的泪水:“哪里疼?”
“头疼……”苏余恨扁了扁嘴,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凰儿头好疼啊……哥哥……凰儿想回家……”
龙云腾心头一动:“你家在哪里?”
“家……家在……”苏余恨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忽然惨叫一声,“不……好疼……”他双手捂头猛地扎进了被子中,身体痛苦地扭曲着。
龙云腾面无表qíng地盯着他,只见他腰身不盈一握,雪臀却圆润如凝脂,臀làng翻腾,美不胜收。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在他压抑的哭叫声中不由得烦躁起来。
第六二章
房门适时地响了一声,卫先生轻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主上,大夫来了。”
龙云腾:“进来。”
卫先生推开门,恭敬道:“陈老,请。”
白发苍苍的老人对他拱了拱手,背着药箱走进寝室,苍老的视线看到chuáng上浑身光luǒ的男人,微微露出一丝诧异:“城主,这是……”
陈老是医术高明的老大夫,龙云腾对其十分尊敬,拉过锦被将苏余恨盖住,语气平和地说:“此人头部被我打了一掌,神智有些错乱,请陈老看看,是否还有医治的可能。”说罢,伸手去捉苏余恨的手腕。
“滚出去……我不……”苏余恨恐惧地往被子里钻去。
龙云腾眸色一深,抬手点住他的xué道,捏着纤细的手腕横在chuáng沿。
陈老从药箱中取出一方丝帕,恭敬地搭在纤细的手腕上,伸出二指刚要搭脉,龙云腾忽然笑了起来:“他并非内眷。”
“……哦,是,是。”陈老收起丝帕,方才一进入寝室时,看到龙云腾坐在chuáng边而那人浑身光luǒ趴在锦被中抽泣,胴体优美白皙,下意识便当做男宠来对待了。
陈老微眯起眼睛,凝神诊脉,龙云腾坐在旁边神qíng淡淡地看着苏余恨的手,发现此人的双手狠辣可怖,动辄销骨蚀ròu,五指却长得极为漂亮,纤细修长,指甲莹润,只是掌心被毒出几个血dòng,深可见骨,极大地破坏了这只手美感,不由得深憾bào殄天物。
过了片刻,陈老收回手指,对龙云腾道:“病人脑中淤血沉积,内息错乱,经脉滞堵,故而导致神志不清,若想医治,须以利器开颅,清出淤血,或以深厚内力冲开淤堵,方才有可能恢复。”
龙云腾问:“若不想让他恢复神智呢?”
陈老不由得暗自惊叹城主的心狠,chuáng上之人纵然满身伤痕,然而细皮嫩ròu,惊鸿一瞥便已见绝美之姿,他方才二指搭脉,发现此人骨龄已逾四旬,不惑之年的人有着垂髫小儿的神智,不可谓不可怜。
答道:“只需保持原状,没有外力相助,他自然无法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