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十年功夫凝聚于双掌,一掌狠似一掌,挟彻骨之仇,既快又恨,每一掌击下都让常风俊唇角的鲜血更浓一分。
“不过是花拳绣腿而已!”常风俊冷喝一声,真气灌注,长剑卷起血ròu,狠戾地一剑劈出。
一声闷响,苍气门主被击飞,重重摔在了地上,激起满地雪沫纷飞,他挣扎着撑起上身,一口浓血喷在了雪中,忽觉上方杀气凛冽,拼死抬头望去。
只见一双华贵的皮靴踢开积雪紧追上来。
森寒的剑尖挑起下巴,苍气门主被bī抬头,看到常风俊倨傲的脸。
冷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教不严师之惰,令徒口出狂言,焉知不是你教导无方?”
“荒唐!”苍气门主吐出一口血,破口大骂,“你滥杀无辜、糙菅人命,此等恣意妄为与魔头有何区别?我看苏余恨不是魔头,你常风俊才是!”
他猛地仰起头,猩红的双眸望向人群,厉声道:“诸位大侠,盟主仁厚,被jian人蒙蔽,做下冤案,如今真相大白,当杀jian佞,清君侧!”
“什么?”常子煊神qíng一凛,不敢相信地看向他。
然而常风俊却从容不乱,只淡淡地冷哼一声,目光孤傲地扫过人们,在钟意和乐无忧脸上停留片刻,冷冷道:“想杀我?可真难为你们罗织此般罪名……”
安广厦面色冷静,沉声道:“诸公还请三思,常阁主怎会是jian佞?多年来他为盟总殚jīng竭虑、鞠躬尽瘁,此间之贡献,有目共睹,天地可鉴!”
“大哥何须与他们争辩,”常风俊低头看着自己的长剑,倨傲道,“想杀我,先问过我掌中这柄华铤飞景!”说着低头看向苍气门主,脸上冷若寒铁,漠然地轻语,“受死吧。”
“剑下留人!”常子煊突然叫了一声,疾奔到常风俊面前,急道,“父亲,苍气门主痛于爱徒早殇,一时糊涂,罪不至死!”
常风俊勃然大怒:“畜生!你竟与外人沆瀣一气?”
“父亲!”常子煊压低声音,以仅有二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方才你已斩了那少年,如今再杀其师尊,这滥杀无辜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常风俊一掌挥开他,手腕猛地一转,一道血瀑喷了出来,苍气门主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便被一剑dòng穿头颅,登时死了过去。
“父亲?”常子煊惊叫。
常风俊看都没看地上的尸首,仿佛那与一只蝼蚁并无区别,一挥衣袖拔出长剑,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便是坐实了又能怎样?以明日阁如今的威势,我有何畏惧?”
人们被他果决的杀伐震慑,嘈杂的人群骤然冷寂下来,方才几个附和过“jian人说”的人不由得噤若寒蝉,唯恐受了苍气门的牵连惨遭屠戮。
常风俊倨傲地昂起脖子,冷声:“若还有谁怀疑我蒙蔽盟主,不妨站出来,我给你机会说个痛快。”
他yīn冷的声音仿佛比纷飞的乱雪还要寒冷,掌中长剑华丽夺目,残血在剑身上缓缓滑落,流出一道道斑驳的血痕,触目惊心。
有人还想辩驳,刚要抬头,忽然旁边人压住他,低声道:“别惹事!”
“难道就这样屈服不成?他常风俊纵然武功高qiáng,可在场有这么多英雄好汉,一拥而上,难道还制服不了他?”
“单一个常风俊当然不足为惧,可你别忘了,此处是长安,是明日阁的地盘!”
那人顺着旁边人的目光望去,只见周围有上百名持剑青年虎视眈眈,俱穿统一制式的墨蓝色弟子服,一看便知是明日阁的jīng英。
恨声:“可恶!习武之人当惩恶扬善,怎能欺软怕硬,当一个缩头乌guī!”
常风俊冷硬的唇角露出一抹yīn寒笑容,刚要说话。
啪啪啪……耳边响起一阵不紧不慢的击掌声,一个温和的声音含笑道:“常阁主霸气,在下佩服,要知道,在下这么多年,最喜欢的就是说个痛快,可却总是有人不让我说个痛快,给我憋的呀……哎,难得常阁主体恤,给了一个说话的机会,在下岂有不珍惜的道理?”
常风俊心头一堵,他不需转头,便能想象出此时钟意那讨人厌的嘴脸,冷冷道:“你早已叛出天下盟,有何资格管我盟中事务?”
“纵然他叛出天下盟,然而四海之内皆是江湖,他管的不是你盟中的腌H事,而是这浩然江湖中与诸位习武之人休戚相关的清白公道。”乐无忧抢白。
钟意感激地看他一眼,激动道:“不错,还是阿忧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