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忠善,你别得寸进尺!”满城冷冷地对他说:“立刻给我滚出去。”
忠善没有理会,径直走过来,自顾自坐下,“你还想呆屋里几天?别耍脾气了,满城,你……”
“马上出去!”满城喝道:“成忠善,你真以为你是我什么人?”
“我真的什么都不是的话,你早就把刀抽出来了。”忠善说着,伸过手来要搂他。
这句话提醒了满城,他勃然大怒,立时迅疾拔刀出来挥过去。他原以为忠善会闪开,哪料忠善不但不躲,连眼都不眨!
刀光闪到忠善面前急忙打了个折退回去,忠善右臂却早已中了一刀,鲜血直流。
满城一怔,松了刀,问:“你怎么不躲?”
忠善不应他,似乎根本不觉臂上疼痛,只是平静地看着满城。
满城一阵翻箱倒柜,最终找出创伤药和绷带,然后一股脑将创伤药倒在忠善的伤口上。可是伤口那么深,洒上去的药粉马上被血冲开,满城无益地用手按在他的伤口上想捂着血。
忠善垂着眼,看着满城的眼泪不停地跌落在自己手臂上,低声唤道:“满城……”
满城应了声,慌里慌张地将绷带缠绕上去,绕了几圈,血还是不断渗出来。
“满城,太紧了。”
满城解开,重新又缠。
忠善又说:“满城,太松了,”他伸过左手握着满城拿着绷带的手,宽厚一笑:“我自己来……”
满城松开手中的绷带,却扑过去抱着他,哭道:“对不起,忠善!”
只有在迁就自己,纵容自己的人面前,才能如此脆弱,如此坦白。
忠善不顾臂上伤口,狠狠地搂着他,许久,问:“满城,你没有做,为什么不解释?”
“我解释了,他不信!他早就想要个孩子,现在一定恨死我了!忠善,我和他完蛋了,怎么办?”满城不知所措,哭成了泪人。
忠善痛惜地摸着他的脸,却将血抹了上去,混着他的泪,更是悲楚。“满城,你的嘴巴太笨了,你一害怕就说不出话,他连这点都忘了吗?事qíng都这样了,就算你舍不得,你们也不能和好如初了。”忠善说着,靠近他的脸,求道:“满城,我们离开圆辽,好不好?我求你了,你就给我个机会吧!”
泪水从满城忧郁的眼中拼命地奔逃不息。
忠善的目光中尽是哀求。
两人对视沉默片刻,满城幽幽说了声:“我答应你。”
这句话一出,忠善如获至宝,激动万分地贴上他的嘴唇吻了又吻。苦苦守侯突然到了尽头,忠善一想到怀里这人从今往后就要日日夜夜都属于自己,心中不知是幸福还是感恩,冲口就说:“满城,我……”
“爱你”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门外却炸了锅似的一片尖叫哭喊:“满都!满都……”
“王爷!王爷!天啊,这是怎么了?来人啊!快去传游太医……”
满城惊了一跳,推开忠善跑了出去……
前因
章周赶到霜图府门口,推开虚掩的门。
满城浑身是血,立在遍地死尸中,听到了动静,猛地回头,眼中bàoshe凶戾jīng光。当他看清来的人是谁后,蓦地合上了眼睛。“你要怎么罚我,随你。”这是祥光夭折那晚后他对章周说的第一句话。
章周如踩在棉花之上,缓缓走向他,这几步之遥,竟是如此漫长,“满城……你别再这样。我……求你了。”
“反正我已经这样了。”满城qiáng压着心里的怵痛,漠然道:“你要怕,我也没有办法。”
章周一把抱着他,还没说出话来却被满城推开。
晶莹的泪水冲开满城脸上粘稠的鲜血,他浅浅的眉紧紧纠结,“章周,别弄脏了你。”
章周不顾他的推脱,将他狠狠地搂在怀里。
满城丢下手中的刀,双手颤抖,小心翼翼地搂着章周,哭道:“章周,你怕我了,是不是?我和以前不同了,我是糙菅人命的魔鬼,你看到了吗?连我自己都害怕啊……”
“满城,不管你做过什么我都不在乎。求你相信我,我只爱你一个人,永远都只有你一个人!我有很多苦衷啊……满城!满城……等我向俞国借了兵,一定可以很快就打下建清城,杀了章顺后我就再也不让你拿刀了。我不要孩子了,也永远都不结婚,我有你就够了,满城,以后我都听你的,好不好?你别再做让我心寒的事了,好不好?好不好啊?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