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破/辽阔疆土_作者:恩顾(68)

2017-01-23 恩顾

  忠善心领神会,问了声:“也不怕别人看到?”

  “荒山野岭的谁来看我们?”满城笑嘻嘻的又添上一句:“再说,真要有人就让他看好了,我怕过什么?”

  忠善翻身压着他,“那我可要发威了,别又怪我晚上不让你睡觉!”话音落了便粘上他的嘴唇狂吻……

  岸边的糙绒软湿柔,在夜色中泛着清冷光芒,风中带着树gān汁浆的香味。满城遥望忠善背后弧形的深色夜空上片片幻变浮云,yù求兀自着魔中邪一般爆炸。

  月光照亮忽隐忽现的慰藉和满足,几番翻云复雨如这水中鱼儿逐影一样只凭本能冲动忘我。

  “忠善……”满城喘着,深qíng地呼唤。

  忠善动了动喉咙,没有发出声音,却用身体努力回应他。

  “忠善……”满城又唤:“忠善,我……我……”

  忠善猛地心悸:你这死小子别在这时说你想他啊!

  满城迷失了神志,有一句话,从心里窜了出来:“忠善,我……”

  我不想听!忠善伏下去发疯般吮咬他的双唇,生怕他又要说出那句让自己崩溃绝望的话。

  满城陡地感到后怕,暗自庆幸那句话没有说出来。

  忠善不知道,满城那句发自内心的话,是“我爱你。”

  暗云铺盖,天地间混沌一片。

  护国将军府前高悬的两盏红灯笼泛着如冥火般幽幽光芒,将周围染上了一层麻木不仁的森森寒意。

  重墨夜色中,一匹马默默地降临到府门口。

  马上的人,望着那个蜷在角落如落叶般脆弱无助的身影,痛心疾首。他跑过去跪倒下来,抬手轻抚眼前这张泪痕横乱的苍白睡脸,悔得椎心泣血,“满城……”

  满城惊醒过来,撑开了哭肿的眼睛,双唇抖得不能自制。

  忠善将他紧紧抱在怀里,颤声道:“你怎么穿得这么少?会着凉的!”

  “忠……我,我……你……你啊……”满城如抓住了救命稻糙,狠狠地搂着忠善,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惆怅苦闷仍旧斩不断千纠万缠的qíng丝,忠善发狂般吻着满城脸上汹涌的泪水,陶醉得迷失自我。

  我的马,已经出了呼门,我在这人生的路口徘徊,停顿,思索。

  今后,明天,下一秒,我该做什么?

  我不知道。

  往前走,往右走,还是往左走?哪一条是我的路?哪一条路能找到我的期盼?哪一条路可以投奔我心灵的归宿?

  我知道。

  我往回走,我归心似箭,我心乱如麻,我忐忑不安。

  我的期盼,我心灵的归宿,他在做什么?

  没有了我,他会怎样?他是会没jīng打采,还是会bào跳如雷?他是会无动于衷,还是会腹热心煎?

  我看到了他的眼泪,这就够了,这就让我心甘qíng愿任他糟蹋摆布,对他死心塌地,为他自毁一生。

  护国将军府主院的屋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却是让人莫名安心,看不见也没有关系,两个人如此了解对方的身体,如此熟悉对方的呻吟,如此热爱对方的反应。两个人相拥亲吻着,纠缠厮磨着,相互索取温暖,相互给予慰藉,醉生梦死……

  天蒙蒙亮的时候,刚刚睡着的人如做了个噩梦般突然惊醒,失声叫道:“忠善!”

  一声温柔的回应:“我在这儿。”

  满城松了口气,抱紧了他,“我真怕眼一睁开,你又不见了。”

  “傻瓜,我不是说一辈子陪着你吗?”

  “你骗人!”满城委屈地扁了扁嘴,质问道:“你昨天去哪里了?”

  忠善淡淡地反问一句:“我四下逛逛都不行了?”

  满城不再追问,他摸着忠善脸上还没有退下去的淤青掌印,又要落泪,“你痛不痛?我替你揉揉?”

  “呵,你昨天打我的时候可威风了,现在怎么像只小绵羊?”

  “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嘛……”满城急忙往前挪,贴上去亲吻那淤青,道歉个不停。

  忠善的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向以往一样若无其事地笑一笑。

  你这傻瓜,痛的不是这里,是心。

  不是因为你打我,是因为你在我怀里喊别人的名字,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半点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