呻吟中,有人喘息着低声呼唤:“忠善……”
“……”
“忠善,你就像烈酒一样,都快把我呛死了。”
“你不喜欢……我就温柔一点……”
“我……我喜欢……”
冒着热气的清水dàng漾波澜,顺着木桶边缘流淌出来,湿了一地……
“……忠善,明天我们去了邓国,就不必顾忌蔚阳了。”
忠善“嗤”地一笑,道:“进禄已经劝过我好几回了,他叫我们在军营里不要太放肆,兵卒们谈笑的话资都是我们。”
满城面上有一丝失望,问:“你觉得丢人?”
忠善嘻嘻一笑,“怎么不丢人?”
满城脸现怒容,“丢人就不要和我混在一起了!”
“哈哈……”忠善不由失笑,“你又生气了!你生气起来可爱死了!”满城在他怀里挣扎不开,往他肩上狠狠咬下去。忠善忍着痛,丝毫不肯松手,柔声道:“满城,再丢人我都不离开你。你都不嫌,我还嫌什么?我得意都来不及。”
满城松了口,忠善肩上的牙印渗出一抹血丝,在水中绕了几圈,绽开消失了。满城后悔地怨道:“你怎么不躲?”
“我躲开,你不是更生气了?”
满城摸了摸自己留下的牙印,复又抱紧了忠善。
“满城,我真怕你哪天扑过来咬我的咽喉。”
“你不会躲啊,傻瓜。”
“你就是咬我的咽喉我也不躲。”
“嘿嘿……”
“笑什么?你这只恶狗……满城,你是不是谁都咬啊?”
满城不笑了。
忠善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两个人默默地拥抱着,许久,忠善缓缓问道:“那个人,你从来都舍不得咬吧?”
“……”
“……”
“忠善,我想他了。”
“你不是天天都见得到他吗?”
满城轻轻地叹气,叹得失落悠长,“……自从蔚阳来了以后,他就没和我做过了,都大半年了……他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来和我亲热亲热呢?忠善,我很想他!这叫什么事啊?我怎么变得只能看看他了?忠善……”
“……嗳。”
“我……我想和他上chuáng,想的不得了,怎么办?”
“……”
“忠善,怎么办嘛?”
忠善死咬着牙关,想要叹气,却只能qiáng压起伏的胸口,小心地,断断续续地将苦闷一层一层吐出来。不知过了多久,他缓声道:“你……偷偷的到耀极殿去,如果有人,你就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人都走光了,他躺下去了,你就悄悄爬到他chuáng上……他,他如果怕被人知道你留在耀极殿过夜,你就和他说……说你做完就走……”
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满城离开了忠善的怀抱,从浴桶里爬了出来,裹起浴袍。
“满城!”忠善徒劳地拉着满城的手。
满城,不要去!
满城注视着月光下忠善哀求悲切的眸子,却毫不留qíng地挣开他的挽留,淡淡地说:“明天就要出征了,我很想见他!我……”满城说不下去了,急忙挪开目光,快速穿上衣服,转出屏风,开门匆匆离开这间屋子。
被遗弃在屋子里的人,沉在转冷的水里,寒得全身发颤。
我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啊?
彭鸿目视着雷丞相等人从耀极殿退了出去,冷着面孔对章周道:“修仪叫我转话给你,你托她照料的宫女她已经安顿好了,你可以放心,她把那宫女送到……”
“不必和我说送到哪里。”章周截断他,淡淡地说:“我不想知道。”
彭鸿冷笑一声,道:“我看你还是和满城谈一谈,娶一两个妃子,别找宫女侍寝了。”
章周面有愧意,背着手从高台之上踱下来,道:“彭鸿,你心里一定在耻笑我……那个女人怀了我的孩子,一脸欣喜的跑来告诉我,我却毫不留qíng地立刻把她送走……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