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二天一早李若飞就被痛醒,只觉得右手针扎似的抽痛,手指已经肿得发亮,咬牙活动了一下,指骨定是断了,心下暗骂该死的变态。
出了卧房,刚进花厅就看到一个绝色女子坐在桌边笑着看自己,她有一双和尉迟香很相似的眼睛,弯弯长长像一片花瓣,李若飞便很喜欢她。
只见桌上放着各式早点,更有一小锅热腾腾的白米粥。李若飞也不多说,坐下用左手抓起筷子就吃,待他吃完,女子方才说道:“这是我亲手做的,好不好吃?”
李若飞点头:“很好。你是谁?”
女子道:“我是南疆的金枝夫人。”
李若飞问道:“你的名字呢?”
金枝夫人一怔,李若飞补充道:“我在朗国是平南王,可是我叫做李若飞;这里的人一旦叫我平南王,我就知道他们想折rǔ有这个封号的人。”凝视着她的脸,小心翼翼的说道:“你不会喜欢别人叫你金枝夫人吧?”
金枝夫人心中一暖,眼前这个少年虽然名动天下,更是众口相传的狠辣诡诈,但看着自己的眼神却满是温qíng,只觉得对他有种说不出的投缘喜欢,笑道:“我有名字,不过就像你说的,这里的人更喜欢叫我金枝夫人,因为金枝夫人是南疆宫中的宠妃,现在沦为阶下囚,他们很喜欢这种感觉呢。”
眼珠一转,吃吃笑道:“他们更喜欢叫我夫君的封号:顺天侯。”
李若飞抚掌大笑,却碰到右手伤处。
金枝夫人一声惊呼,道:“伤这么厉害?”
忙拿过他的手仔细察看,道:“你去我房里吧,我帮你治伤。”
李若飞奇道:“你还会治伤?”
金枝夫人白了他一眼,却只见风qíng,不见凶悍。
金枝夫人一边为他上药包扎,一边柔声道:“我的名字叫做秦初蕊。进宫之前跟父亲四处漂泊采药,父亲原是个名医。”
一缕阳光穿窗而入,秋天的阳光有些发白,随着秦初蕊的动作,在她滑腻如脂的肌肤上明明灭灭的闪动,眼角有浅浅的几道皱纹,却更增风致。
秦初蕊七巧玲珑,顺着李若飞的眼神,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笑道:“我已经老啦。”
李若飞忙道:“不,哪里就老了,瞧着就跟我的妹子似的。”
秦初蕊娇笑道:“胡说八道,你才多大,这般占我便宜,当真是讨打。”
说话间已帮他包扎完毕,李若飞疼痛大减,忍不住笑道:“看来我真该叫你神医妹子。”
秦初蕊道:“不要乱动,七天就会痊愈,绝不影响你使刀。”又问道:“若飞,你是不是瑶光人?”
李若飞道:“你怎么知道?我母亲是瑶光人,不过我从来没去过那里,我自小在糙原长大。”
秦初蕊笑道:“我小时候跟随父亲四处游历,曾经去过瑶光,瑶光出美人,尤其他们的肤色,我在别的地方都没见过那种月光一样的肤色。”伸手摸摸李若飞的脸,道:“你看你,虽然打了这些年的仗,却一点不像那些粗野男人,所以我就看出来啦。”
微叹一口气,嗔道:“真不明白你们男人,偏偏喜欢到处打打杀杀,血流成河生灵涂炭很有趣吗?”
李若飞苦笑道:“你不懂。”
秦初蕊道:“那谁懂呢?”
李若飞看向窗外,秋风正凉,想必燕支关的糙已经枯huáng,huáng羊却正肥,是打猎的好季节,唇角漾开一个近乎纯净的笑容,道:“颜冲羽。”
秦初蕊眼角余光却看见门外一角衣袖,灰锦云纹的质地,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傅东平偶感风寒,傅怀川等探病后太子建议兄弟小聚。
兄弟四人只有傅刑简和傅怀川同是一母所出,落座后先行纷纷为父皇的身体担忧一番。傅怀川却想着李若飞看向窗外的那个笑容,让人既想密密吻住又想狠狠撕碎,看着杯中清茶,忍不住出神。
却听太子叹道:“父皇近来身体大不如前了,听张公公说,夜里呼喊七弟的名字。”
傅晴鹤安慰道:“七弟和六妹换取两国二十年不起刀兵,却是好事。”
太子道:“话是如此,可当日若不是四弟坚持屯兵开羯,也不至让李若飞长驱直入中原,兵临靖丰,父皇也就不会允诺让七弟为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