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天河_作者:陈小菜(81)

2017-02-04 陈小菜

  颜冲羽苦笑一声,只能起身回去,临行前不放心道:“傅怀川yīn险毒辣,一旦有什么事,你不要逞qiáng。”

  李若飞冷笑道:“他如今只有两城在手,孤军死守,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谁都没想到傅怀川的花样竟如此狠毒有效。

  李若飞起身后,冒雨出帐走动,却见各团士兵看他的眼神大异往日,有疑惑,有震惊,有鄙夷,有痛惜,有愤恨,甚至还有隐约的yín邪之意……不一而足,却不见了全身心的信赖和尊敬。

  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又见一队士兵走过,见到他匆忙行礼,一边纷纷把手中纸片藏到怀中,神qíng紧张惶恐。

  李若飞不动声色,走到牧少布的营帐前,掀帘而入,却不见人影,案几上凌乱的摆放着一张硬弓,另有几个揉在一起的纸团。

  指尖碰到了纸团,心里竟微微的有种莫名的恐惧,咬咬牙,迅速拆开其中一个,一看之下,脸上登时血色全无,手指剧烈颤抖,纸片轻飘飘的坠落到了地上。

  只是一幅画而已。

  用笔也只是普通画匠的水准,比之赵孟旭的画相隔天地。

  既不讲求“妙在似与不似之间”,也不讲求“不似之似”。

  只是一幅bī真的,笔触细腻的chūn宫图。

  那个被压在衣衫半褪的华服男子身下的赤luǒ少年,正是李若飞。

  这是李若飞最恐惧难熬的耻rǔ记忆,原以为过去了就可以过去,能够逐渐淡忘,却骤然发现,那种痛楚已经刻入了骨烙进了心,不被触及,还是那个声震天下的南院王,那个骄傲飞扬的李若飞,一旦触动,就是血ròu模糊尊严破碎的惨烈。

  原来如此。

  难怪有那样的眼神。

  朗国军人最重英雄名将,也最瞧不起苟且偷生之人,更不会容忍一个曾被敌国四野王压在身下肆意yínrǔ的统帅。

  李若飞的存在,已经成了朗国军队之耻。

  李若飞静默片刻,缓缓坐倒,捡起地上的画,在案上平平放好,又拆开剩下的三个纸团。

  不出意外。

  一副是自己跪趴在chuáng上,四肢被铁链绞紧,完全臣服的耻rǔ姿态,半侧的脸上尽是诱惑和迷乱,上翘的臀含咬着傅怀川的xing器。

  一副是自己双腿打开,挂在傅怀川腰上,画中只看得到他宽阔结实的背影,自己脸上痛楚脆弱的表qíng却是纤毫毕现。

  最后一幅却是自己赤身跪在傅怀川身前,以口含着傅怀川的分身,眼尾上挑出yín靡风qíng的弧度。

  李若飞冷静得就像雪中的一锋刀刃,傅怀川真是好手段,这些画真假参半,自己却绝无可能去跟三军将士去解释哪幅是真哪幅是假,哪幅姿势是真表qíng是假,哪幅场景中自己已经昏迷――想到此处,竟不由得轻轻笑出声。

  自己和他,果然是个不死不休之局。

  又想到,这些画在军中得以流传,定有宁国jian细,铁穆伦的步兵攻坚团收编了部分宁国降卒用来攻城,想必jian细就在其中,看来要提醒铁穆伦整肃军队,仔细查访。

  转念一想,傅怀川此举虽然下作yīn毒,但军营中人本就长期压抑xingyù,有这些chūn宫图,定会不舍得毁掉或丢开,三军统帅成了万千兵士脑中的泄yù之物,当真是妙不可言的计策。

  坐在地上百般思量之际,竟不知时间流驶。

  突然听到帐外有人谈笑,一人笑道:“真是不敢想,南院王竟这般让人打心眼儿里着起火来……”

  另一人嘘声道:“不要命了?这种话都敢说!”

  那人不屑道:“他这种事qíng都做了,难道还能有脸领着我们去打襄州不成?莫说我们,就是其他将军王爷也容不得他留在军中吧?”又yín笑道:“平日只知道他打仗厉害,瞧着这些画儿,想必在男人身子底下更是了不得,你瞧这脸,这腰,这腿……难怪靖丰内乱,我猜大概是宁国那几个王爷为他打起来了罢!”

  又有一个声音怒道:“南院王是为着咱们朗国才落入宁国禽shòu之手,如今领着大伙儿从无一败,你再敢对他出言不逊,我便杀了你!”

  帐外一时喧闹起来。

  李若飞蜷起身体,低低的笑着,活生生的千刀万剐之痛,不过如此。

  外面突然静了静,只听一人道:“摄政王召集将军们升帐议事,你们就这般不守军规混闹起来?快各自回营,待攻破了临州襄州,再热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