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陆云旗说道。
他的话是问话,但语气没有问的意思,陈述而已。
九黎看向他。
“我知道你想说,这定亲可能是假的。”她说道,“但不管这定亲是真是假,现在她是成国公世子夫人的身份,有些事你就不能肆意妄为。”
有些事自然是指陆云旗对她百般刁难以及势在必得的事。
陆云旗笑了笑。
“公主你真是不了解我。”他说道,“真真假假的对我来说有什么gān系。”
九黎公主看着他站起来。
“陆云旗,如果你愿意的话。”她说道,“我可以了解你。”
陆云旗似乎没料到她这话,神qíng略一顿。
“不需要。”他旋即说道。
“你不需要也不要别人了解你,你就这样任凭自己沉浸在自己的疯狂里,你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九黎公主摇头说道。
陆云旗嘴角一弯。
“活着的意义?”他说道,看着九黎公主,“公主,你这样的,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你这样的。
这四个字很简单,但却最清晰的描述了她如今的存在。
如今的她,确切的说他们,她和她的弟弟。
他们的存在就是一个笑话。
被遗忘着,被戒备着,被嫌弃着,被厌恶着。
活着没有人在意,死了会有人欢呼。
这样活着,意义是什么?
九黎公主默然一刻。
“你说她沿途施粥,不仅是施粥,连锅碗瓢盆都施了。”她说道。
想到那场面她的嘴角不由浮现笑意。
“她急匆匆的要赶着去救人,她的出现对于那些惶惶不安的民众来说,是多幸福开心。”
“她亲自率兵在前方阻拦金贼,霸州的民众是多么安心。”
“困时难时无望之时,有这么一个人突然出现,相救相护给予希望,这是多么美好的事。”
她脸上的笑意更浓,看向陆云旗。
“能看到世间美好的令人愉悦的事,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陆云旗看着她笑了笑。
“我也是。”他说道。
说罢转身大步向外而去。
是的,他活着的意义,就是能抓住他最美好的事,永远不失去。
看着他走来,外边奔来的锦衣卫忙停下脚施礼。
“大人,我们要去定州吗?要定州那边的人动手吗?”他低声询问道。
陆云旗脚步未停越过他向外。
“不用。”他说道,“她自己会回来的,她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回来吗?”
……
“国公爷,要去哪里?”
定州府城安顿几日后,听到成国公要走的消息,上下官将很是惊讶,忙赶来询问。
当初成国公驻守在保州,如今保州已经成了金人的地界,还以为成国公会留在定州呢。
“去河间府。”成国公温和的说道,“那边才是最合适的。”
他伸手在桌子上画了一条线。
“保州、雄州、霸州。”
这三个都与河间紧邻,他的手在桌上顿了顿。
“我,就守在这里吧,还守在这里吧。”
这一个就,一个还字,让在场的官将们眼底发酸。
虽然边境变了,但成国公还是会守在最危险的地方。
“是。”他们齐声说道,“请国公爷重整军路。”
如今三郡割让,各路军回撤散乱,是该重整的时候了。
成国公点点头。
“放心,重整军路,我们依旧可以守住北地,纵然金贼进入了河北路,他们还是休想踏过境线一步。”他说道。
在场的将官们齐声应是。
“只要国公爷你在,我们谁都不惧。”有个将官红着眼激动的说道。
门外正有人急匆匆的走进来,听到这话不由呆了呆站在了原地。
屋子里的人也都看向他,对他的突然进来打断气氛很不满意。
“什么事?”一个官员皱眉问道。
那人yù言又止,视线看向成国公。
“说吧。”成国公说道。
那人低下头将一封信捧来。
“京城的消息说,陛下召国公爷立刻回京。”他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