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的事自来是关系身家xing命的大事,德胜昌这突然的不能兑银子自然引起了喧哗,宁大夫人也听说了。
据大家猜测是前一段君小姐在北地打仗救民耗尽了方家的钱财。
“打仗是最耗费钱财的。”宁大夫人说道,“朝廷还耗不起呢,一个方家真是自不量力。”
仆妇忙摇头。
“不是的,夫人,不是没钱了,而是方家闹起来了,两个小姐要争家产了。”她眼睛亮亮的说道。
宁大夫人愕然。
“两个小姐争家产?”她问道。
“是啊,说是当初方老太太答应了的,说把她们当儿子对待,分家产,现在方家少爷身子好了,方老太太不认账了,两个小姐就闹起来了。”仆妇说道,虽然消息传出来只是只言片语,但广大百姓有足够的想象力将事qíng补全。
家族秘辛家产纷争一向是大家最喜欢看的热闹。
当年方老太爷和方大老爷死之后,方家跟本家和亲家之间纷争闹的让整个阳城的百姓都茶不思饭不想,天天蹲守看大戏,还天天有人人因为意见分歧打起来,就好像争的是自己的家产一般投入。
如今方家有了男丁,还以为不会再有争家产的戏,没想到没了外人,自己家的姐妹争起来了。
“方家的女人,也真是…”宁大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亏她们做得出来。”
“哪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方家得多少钱啊,两个小姐又是一直管着生意的,到时候嫁人,嫁妆再多,哪里比得了能生钱的钱庄。”仆妇挤眉弄眼说道,“方老太太多厉害啊,她养出的孙女,比她能差得了。”
这夸赞的厉害可不是什么褒义,方老太太的确厉害,当初为了钱财对自己的母亲都能骂打骂杀。
宁大夫人摇摇头。
“真是商人重利无qíng。”她说道。
这方家的女人真都是疯子,适才因为当初的事一丝的后悔也顿时烟消云散。
宁云钊一时陷入qíng迷而已,时间久了总会淡去,但招惹那种疯狂的女人一家可是一辈子的事。
宁大夫人拿起一旁的佛珠闭目养神起来。
而此时的阳城大街小巷都已经热闹非凡,一间德盛昌票号大门紧闭,但这也无法阻碍门前聚集的民众闲汉。
“东街的票号开了。”有人带来最新的消息。
这让聚集的民众顿时沸腾。
“那里不听两个小姐的话吗?”
“方老太太看起来是怒了。”
“肯定要怒啊,这叫什么事啊。”
“也不能这么说,两个小姐也是委屈,从小就做牛做马的,还不能出嫁,说要招赘,拖到这般年纪,难道就这样白白的被打发了,换做是我我也不服。”
“女子女子,哪能争家产,这家产本就是男儿的,方少爷高兴给她们多些嫁妆是他大方怜惜长姐,不给,那也是天经地义,来抢真是有伤风化。”
“哟,当初方少爷瘫在后院废人一个的时候,怎么不怜惜他长姐们辛苦做工呢?”
门前的民众越说越热闹,还有争执的脸红脖子粗,掳袖子要理论理论,吵的街上比过年还热闹。
“真是可共患难不能共富贵啊。”有一个看热闹的老汉在街边摇摇头感叹,“古人诚不欺我。”
话音落听得身旁也有人哼了声。
老汉转头看去,见是一个中年胖男人,穿的绫罗绸缎,慈眉善目,只不过此时脸上的神qíng很不高兴。
“荒唐。”他拂袖说道,转身走开了。
这也是个富贵人家,大概是见状担心自己家的子女或者想起当初自己经历的过的家产纷争吧。
富贵人也有富贵人的烦恼啊,老汉有些幸灾乐祸的想道。
富贵人拐进了一条巷子,脸色更yīn沉。
有两个随从悄无声息的从后跟上。
“老爷,怎么办?”一个低声问道,“现在还装车吗?”
“现在装个屁。”富贵人回头低声喝道,“这么多人看热闹,万一被发现了,你我都是死。”
两个随从垂头。
“那袁大人那边还等着…”一个还是忍不住低声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富贵人神qíng几分畏惧。
“方老太太这个废物,不会连两个小孙女都对付不了吧?”他又恼火又带这几分bàonüè,“去,告诉她,我可没功夫等她好言好语的抚慰她的好孙女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