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说道。
君小姐看着他。
“是啊,真巧啊。”她说道。
朱瓒上下打量她,有些愕然又有些失笑。
“这一晚上跟在后头的是你?”他说道。
君小姐用袖子擦眼泪,一面慢慢的起身。
“你知道有人跟着你啊?”她说道。
“我当然知道。”朱瓒说道,“不过这些人就这样,打他们一顿是要打,但他们要跟着还是得让他们跟。反正跟着也奈何不了我,这就叫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又胡说八道。
君小姐垂下视线。
“这怎么是胡说八道,你没听过好人不和疯子斗吗?”朱瓒看出她的心思说道,“给这些疯子一些甜头,让他们觉得自己挺厉害的,办事才方便嘛。”
胡言乱语。
君小姐起身向自己的墓走去。
自己的墓,听起来很古怪是不是。
“喂你gān什么?”朱瓒说道。
君小姐已经站在了墓前。她的身子有些不可抑制的发抖。
九龄公主圹志。
她看着墓碑上的字。墓志的内容她闭着眼也能念出来。
她闭上了眼,想要感受这复杂的心qíng,但才闭上眼就有淡淡的古怪的味道传入鼻息。
墓前摆放的供品瓜果已经散去了曾经的鲜香。这里新鲜的东西就只有那朵诡异的花。
北地沙桦的花香是这样的吗?
君小姐不由睁开眼。
不对,这不是花香,这是药味。
她的视线落在墓碑前的石台上,花已经被扔到挂在墓碑上了。两个小瓶子,以及倾倒的汁液还残留。
汁液。
这是什么汁液。竟然能让枯木逢chūn,gān花绽放?
不会吧…
君小姐也顾不得什么愁死感慨,用手沾起汁液凑到鼻息间嗅了嗅,神qíng不可置信。
“这是什么?”她转头对着一旁的朱瓒问道。
“水。”朱瓒慡快的答道。
君小姐呸了声。
“你家的水是这样的吗?”她没好气的喝道。她再次抹了一把汁液,“这是不是紫英仙株?”
朱瓒挑眉。
“知道你还问。”他说道。
话音未落君小姐已经一步站到他面前,头几乎撞到他的下巴上。
朱瓒哎了一声后退。君小姐已经伸出手将汁液抹在他衣服上。
“这是紫英仙株,你知道它多珍贵吗?”她急道。
师父这么多年才找到一株。她也好容易遇到一株,这个朱瓒!
她只觉得又是气又是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下意识的抬手恨恨的打过去。
只恨现在手里没鞭子。
朱瓒三下两下躲开。
“你这女子有毛病啊。”他说道,“我当然知道这紫英仙株多珍贵,还用你说。”
君小姐停下脚恨恨看着他。
“你知道你还这样糟践!”她喝道。
朱瓒眉头竖起。
“糟践?”他冷笑,带着满满的不屑,“就因为你所谓的珍贵没用上,就是糟践?你所谓的珍贵是对你珍贵的用途,而对我来说,这就是最珍贵的用途。”
君小姐回头看着墓碑上的花,已经不复先前的鲜嫩,在晨光的照耀下渐渐恢复灰败gān枯。
“就这一朵破花…”她伸手指着说道。
话没说完就被朱瓒打断了。
“关你屁事。”他说道,说罢转身就走。
君小姐气的咬牙。
“你别走。”她喊道。
朱瓒回头,伸手指着她,脸上没有曾经的嬉笑。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问你为什么又跟着我,你最好别再惹我。”他冷冷说道,“哪里轮到你来论贵贱,别忘了你的命就是用这药糙换来的,觉得我糟践了,你的命就那么贱吗?”
被他指着鼻子这样一骂,君小姐虽然有些羞恼,但还是冷静下来了。
她的qíng绪是起伏太大了。
陡然见到自己的墓,又见到从未有过jiāo集的朱瓒给自己墓前献花,又发现紫英仙株竟然用在了这种事上。
所有的事都冲击在一起,她的确是有点控制不住qíng绪了。
君小姐攥紧了手让自己平静下来。
“朱世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缓和了语气说道,“我…不是为了紫英仙株,他的确是你的了,你要怎么用,你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