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汝南的那块匾额。
“小姐,匾额先放这里。等那边的院子收拾了再送过去吧。”掌柜的说道。
是的,五天后将要开张的九龄堂还没有收拾好。这本是进京后的临时起意,她还没有给方家的人说。
竟然把这个送来了,这孩子也太机敏了,又或者说,票号传递消息的速度太惊人了。
君小姐也有些惊讶。
“少爷的信。”一个伙计捧出一个竹筒。
这当然不是靠马匹快脚递来的信。
君小姐接过拆开。
纸短字少。
“匾额贵重,九龄随身不离。”
君小姐抿嘴一笑。
当初在汝南的时候屋子被推到了,她就每天扛着匾额来去,当时就说过一句匾额贵重九龄随身不离。
原来并不是票号的消息传递惊人,而是方承宇把她没想到的内心的念头提前想到了。
那么心念到不肯说出口的来京城,终于到了京城了,果然并不是想要看一眼就满足,而是舍不得离开了。
哪怕并不是合适的留下的时候。
没有人手,没有名望,倒是有钱,但这钱也是自身难保的随时能沉没的麻烦。
但是…
君小姐的手抚着九龄堂三个字。
没有人手和名望,至少她还有她自己,有师父教给她的一身本事。
师父常常爱说一句话,那就是没办法,那就试一试吧。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那就试一试吧。
“君小姐,真的要二十八就开张吗?”掌柜的在一旁迟疑下问道。
君小姐看向他。
“怎么?不行吗?”她问道。
掌柜的忙摇头。
“不,我是怕太仓促了准备的不周全。”他说道。
君小姐笑了。
“有钱什么买不到。”她笑道。
这个小姑娘还真挺霸气。
据说少爷的病是她治好的,为了她,老太太将藏了二十年的先帝赐予的圣旨都拿出来了。
掌柜的更恭敬几分。
“那些摆设用具自然都可以,我的意思是,开张的当日邀请京城的同行以及有名望的人士,时间太仓促。”他说道,也没有敷衍,“小姐您也知道,对那些人来说,有钱不一定有用。”
君小姐拍了拍匾额,示意盖上。
“不用。”她说道,“别说这些人了,就是没有药柜,只要把屋子收拾gān净,诊案桌子摆上,我的匾额挂上,就可以开张了。”
这样悄不声息的开张怎么行?
虽然君小姐在方家很有名,在汝南有名,但现在这可是在京城,天下人才济济而来,各种名医遍地走的地界。
不搞得大阵仗来让人认识,只怕连一鸣惊人的机会都没有。
总不能拿着圣旨bī别人来看病吧。
“君小姐,这京城,居大不易啊。”掌柜的诚恳说道。
君小姐点点头。
“是啊,做什么事容易呢。”她带着几分感慨,看着已经盖好的匾额,迈步向外而去,“走了。”
柳儿应声是疾步跟上。
就这样走了?掌柜的摇头笑了笑,年轻人啊,他忙疾步跟上恭敬的相送。
炎夏的午后,窗边浓绿的芭蕉叶带了几分清亮,窗边对弈的中年人和年轻人也带着几分悠闲,两边的丫头们一面打扇子,一面观看者棋局。
宁云钊沉思一刻,捻起一子落下。
对面穿着道袍的与他面容几分相似的中年人顿时笑了。
“输了。”他说道,“云钊你的棋艺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一个中年妇人从外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丫头端着托盘,闻言笑了。
“云钊的棋艺从小就厉害,你总是不服气。”她笑道。
宁云钊起身喊了声婶婶。
这二人自然就是宁炎宁二老爷以及宁二夫人。
“喝了清凉补。”宁二夫人示意他坐下,自己也亲自端了一碗递给宁炎。
宁云钊接过丫头捧来的,轻松自在的拿起勺子没有丝毫的拘束。
他人生一多半的时间都跟着叔父面前长大,在这里比在家里还自在。
“…六月二十八要送的贺礼都准备好了,你再过目一下吗?”
宁二夫人的声音传入耳内,宁云钊口中的勺子一顿咬住。
六月二十八,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