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知道这个才生气的,耿大夫愤愤的坐下来。
“五城兵马司不敢管,锦衣卫怎么也哑巴了。”他说道,“陆千户不是跟她有私仇吗?难道因为治好了他小舅子,他就也化gān戈为玉帛了?”
江友树闻言没忍住啧了声。
“说什么呢,陆千户是这种人吗?”他说道。
陆千户当然不是这种人,而且到底是怀王的生对他重要还是死对他重要还不一定呢。
“以往的凶恶就是chuī的吗?”耿大夫忍不住说道,但说完这句话他不由脊背一凉,下意识的缩头四下看,心里有些后悔。
这话可千万不要传到锦衣卫耳内,要不然他们就会让自己见识见识凶恶是不是chuī的。
“我是说他们这次对九龄堂太客气了。”他又补充一句。
虽然没人看到听到,但还是觉得说出来弥补一下心安。
“他们可不是对九龄堂客气,而是对皇帝和太后。”江友树说道,“现在九龄堂风头正盛,连皇帝和太后都给予赞誉,难道锦衣卫要去打皇帝和太后的脸面吗?陆千户是恶,不是傻。”
“还不是师父你在皇帝和太后面前说她好话,皇帝和太后才给了她这么大的脸面。”耿大夫嘀咕一句。
“蠢货。”江友树说道。
她治好了怀王,皇帝和太后不给她脸面能行吗?
耿大夫讪讪。
“那怎么办?”他说道,外边的pào竹声已经停了,但他似乎依旧能听到看到九龄堂那边的喧闹,以及满城的权贵都等着写帖子邀请她。
这些权贵们以后可不好伺候了,治好了是他们应该的,治不好肯定要被冷嘲热讽。
江友树笑了笑,站起身来。
“君小姐的确有本事。”他说道,“治好了怀王,也解了我们的危难,那我们也要给她送上一份贺礼啊。”
耿大夫一怔。
“师父,我们要亲自去给她拜贺吗?”他旋即喊道。
江友树笑了。
“那种道贺太俗了。”他说道,“我们要送就送大功德。”
“师父,什么大功德?”耿大夫不解的问道。
江友树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捻须微微一笑。
正月过了初五,年节气氛未淡反而更浓,进京离京的官员络绎不绝,冬闲的人们也重新在大街上熙熙攘攘,酒楼茶肆街头巷尾到处热闹。
正月里的城门的核查比往日宽松了很多,城门卫们抱着胳膊一面闲谈一面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进城的人们。
但就算再宽松,有两个人还是引起了城门卫的注意。
这是一个妇人,拉着一个孩子。
妇人穿的袄子打着补丁,手里挎着一个篮子,就像一个进城走亲戚或者叫卖的农妇,但她拉着的孩子却裹着厚厚的衣衫,将头脸都包了起来。
妇人一面走一面眼神闪烁左右看,似乎在避着什么人。
城门守卫们对视一眼,为首的守卫对两个兵丁抬了抬下巴,两个兵丁领会向那妇人走去。
“你,站着。”他们说道,拦住她。
那妇人吓得后退两步,把孩子抱在怀里,惊恐的浑身发抖。
吓成这样子,肯定有问题,两个守卫再不客气。
“你gān什么的?哪里人?”他们喝问道。
“没,没,我探亲。”妇人结结巴巴说道,将孩子抱紧在怀里。
骗鬼呢。
两个守卫皱眉一个用刀柄抵住妇人的肩头。
“过来过来这边来。”他说道。
而另一个则猛地用刀柄掀起了那孩子裹着头脸的衣服。
“是不是花子偷了孩子啊?”他说道。
伴着衣服被掀开,妇人发出一声尖叫,慌乱的去扯衣裳试图包住孩子,但还是晚了一步,那守卫已经看到这个孩子的样子了。
他的眼顿时瞪大。
“是,是痘疮!”他喊道,将手里的刀对准了这妇人和孩子,“是痘疮。”
痘疮?
痘疮之症是会传染的,所以各地有发痘疮者都要禁闭不得乱行走。
这个妇人竟然带着痘疮的孩童招摇过市行走,还闯进京城来,城门前一阵安静,旋即进出的人群作鸟shòu散。
“大胆,竟然敢擅离居所。”城门的守卫们齐齐的将这妇人和孩童围住。
那妇人瑟瑟发抖噗通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