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方知行主动去洗碗筷。韩念念泡了两杯枸杞水,等方知行过来喝。
“方书记,我给你看看最近战绩!”韩念念把她本子拿出来给方知行看。
“牛大力,二十五岁,工资四十二块五,姐已出嫁,妹已经工作,弟还在上学…”方知行忍不住笑,gān脆读了出来,“找对象要求,俊俏不俊俏无所谓,关键要善良,最好跟我一样是正式职工…”
“小赵就是正式职工。”方知行不觉多说了一句。
小赵是方大兴前厅的服务员,眼见好姐妹小何结了婚,天天催韩念念给她说对象。
一语惊醒梦中人,韩念念不迭点头,“前几天碰到小赵,她还提醒我别忘了给她说对象呢里,她跟牛老师挺合适。”
两人头挤着头,一块翻看笔记本,上方悬着十五瓦的电灯泡,洒下昏huáng的光晕。
古时灯下看美人,并不是指后现代科技发达后那种高瓦数电灯,就要这种瓦数低到接近蜡烛光,灯越昏暗,美人越美。
“念念?”方知行的心思早就不在本子上了,低声喊了她一句,声音gān涩,不复寻常的温润和缓。
韩念念抬头,嗯还没发出来,下嘴唇已经被人含住。
坚硬的牙齿跟柔软的纯ròu相触时,两人都不是一般心颤,似乎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起来,呼吸困难,喘息声加重。
一阵纠缠摩擦。
“不行不行…摸哪儿呢!”
“忍不住…”
“我揍人了…”
“唔…”
方知行真被揍了,脸蛋被狠狠挠了一下,三个手爪印明显挂在脸蛋上,脸颊通红,眼里也跳着小火苗,怔怔的看着头发已经被他揉乱的韩念念,像只炸了毛的猫。
察觉到对方正凶凶的瞪着他,方知行垂了眸,长长的睫毛因为心虚不停颤动,一副做错事及时反省的乖模样。
“……”韩念念竟无话可说。
晕晕乎乎的方书记还是被轰了出去,丢了魂似的走回家,老爷子和王婆婆都在,凑上方婆婆,一块打扑克。这三人打扑克成瘾,不敢喊别人,天天关上门自娱自乐。
方知行跟他们打了招呼,回屋。不大的房间被收拾的gān净整洁,一米二的木板chuáng,chuáng头摆了张书桌,chuáng尾靠墙一组柜子,紧挨柜子是书架,五六层的架子上摆满了书。
台灯拧开,从书架上抽一本书摊开,半个字看不去,只能抽烟稳qíng绪,脑子控制不住想到刚才摸到的,嗓子眼一阵发gān…
方知行的视线落在了搭在桌沿的手上,五指微微并拢,这么大?
不对,再松开点…好像还要再大点…
转天天不亮就醒了,站水槽边刷牙洗脸。方婆婆引了炉子,进进出出端剩菜做早饭。
这么几个来回,哪怕方婆婆眼神不好,也瞧出了异常。
“小行,你脸咋了?跟谁gān仗了?”
说完,就要凑上来细看。
方知行连连后退几步,摸摸自己左脸,咳了一声,破天荒的扯了个谎话,“不,不小心碰的。”
好在方婆婆也没细咎,絮絮叨叨,“多大的人了还不小心,这是碰到啥了…我瞅着咋像被猫抓了呢…”
“……”
吃过早饭去上班,方大兴所有职工碰到方知行都会关切的问上一句,“方书记,脸这是咋啦?”
“猫爪的?”
“狗挠的?”
“不对不对!明明是指甲挠的!”
被小何一语道破真相,方知行这半天都坐在办公室里不敢轻易抛头露面,直到有人敲他办公室门,说小山子乡开拖拉机送食材来了。
年后猪养到一百多斤,烧热水宰杀了,先送来一头。怕出差错,猪头猪下水猪心肺,一样不少,全给送了过来。
开拖拉机的是陈卫东,吴书记不放心,也跟了过来。
“养得真好!这肥膘得有五六厘米!”huáng师傅出来验收。
“豆饼掺猪糙,一天没亏过它!”陈卫东话里带着自豪。
几个人合力把猪ròu抬下来过磅,刨除猪头猪下水猪心肺,足有一百五十多斤。
方知行带了钱下楼,跟他二人打招呼,递烟寒暄。
“方书记,脸咋啦?”陈卫东关切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