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要来的东西,并不一定是最好的,反而不争不抢,比起自主的去争去抢来说,反倒更容易让人记在心里,得到的好处也就更多。作为太子妃的兄长,隆盛帝不会亏待他,而隆盛帝心里对他有愧疚,明绣的太子妃地位也就更稳固,相辅相成,他作为明绣的靠山,兄妹俩相依为命,已经是足够了在江浙几年,叶明俊心里也学会了算计,并不像当初一般只是一味的野心勃勃,他懂得了有时候退让一步就海阔天空的道理,原本一开始是想要出人头地,让明绣过上好日子,一心想要让自己成为妹妹的依靠,如今他才是明白,兄妹二人以往相依为命,往后也应该同样如此,自己只知道想要照顾妹妹,却没想过,明绣这个被照顾人的心里,说不准是什么滋味儿,就如同当初的他一般了。
想起当初的自己,叶明俊有些怀念也有些感慨,不得不说,当初自以为已经有了些心思的自己,如今看来还是嫩了些,可越是经历过复杂的人,对于简单也就更加的怀念,叶明俊嘴角变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以前孤傲冷淡的青年,现在变得圆滑了许多,跟袁林道那样的老狐狸打jiāo道,就是一块石子,也得给磨了菱角,他知道明绣的心意,也开始配合起她讲起在江浙的事qíng来,挑了一些新鲜好玩的事qíng来说,危险的则是一概不提。
只是他不提,不代表明绣心里是不明白了,不过为免哥哥心里担心,她也装作没听出来一般,脸上带着笑意,兄妹俩都为着对方着想,就是一顿简单的早饭,因有了明绣亲自下厨做的几道小菜,众人吃得都是喜笑颜开,郑老道更是láng吞虎咽完全不计自己的形象,不过他平日本来就没有什么形象可言,如今吃饭的样子,倒是率真可爱,让众人食yù也不由自主的变好了些。
就是平素吃贯了各种山珍海味的周临渊,也让人添了两碗饭。饭后明绣如同多年前一般,下意识的就站起身收拾了碗筷,叶明俊和周临渊等二人身份尊贵的人也跟着帮忙擦起了桌子,让原本上前来准备侍候的下人们眼珠子都差点儿滚出了眼眶里头,看着这一向十指不沾阳chūn水的尊贵太子爷,和这个如今京里的新贵建安伯,乖乖的帮着太子妃,gān起了平素里他们下人做的事qíng,都觉得脑袋挂满了一排黑线,犹豫着不敢上前来,半晌之后,这才狠了心,当作没看到眼前事qíng一般,退了下去。
叶明俊顺手接过明绣手里的碗筷,这些事qíng是他在家时就已经做习惯了的,明绣也是下意识的就将碗递给了他,又将手里的帕子jiāo给了一旁的周临渊,动作娴熟无比,等周临渊反应过来时,一张桌子已经被他擦得光洁溜溜,只剩了郑老道一人心满意足的瘫坐在椅子上头,看着这几个人笑:“看来你们都还记着这么多年,这习惯竟然还留着”他说的是当初在叶家时,众人养成的习惯,一般都是明绣做饭,叶明俊和周临渊帮忙着收拾善后,好似天经地义一般,只是那时叶明俊总是做事最多的一方,一方面是师傅师兄的大帽子压下来,一方面是看不得事qíng全都被宝贝儿妹妹全做光了,因此每次都是他做的事qíng最多,一想到这些,叶明俊忍不住笑了出来:“是啊,那时候的生活真是太好了”经历过许多,那时羡慕现在的锦衣玉食,现在已经是位高权重了,则是又羡慕当时简单轻松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可以任xing胡闹的样子,叶明俊低低笑了两声,已经二十多岁的青年,早已经不像是当初不苟言笑,好似连弯嘴角都吝啬的样子,端着碗半天,才有些尴尬的看到周围是太子府里风景优美如同仙境一般的院子,而不是自家那小院,屋子转角就是厨房,不由有些尴尬了起来,摸了摸鼻子,看着明绣嘿嘿傻笑了两声。
明绣愣了一愣,哭笑不得的看着叶明俊不自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却是有些惆怅,坐到了椅子上头,表qíng有些失落:“当初的生活,真像是做梦一般,想起那时,咱们一起简单的生活,该是多好,每日早上时,临渊哥哥就和郑爷爷学武功,那时我总嫌你们吵闹,哥哥则是早起了去学堂,还有我家的小黑,大huáng,傍晚时分可以坐在阳台顶上……”一想到阳台顶,几人不由自主的黑了脸,叶明俊则是想到自己当初每日早晚时分清扫阳台的艰辛,周临渊则是想起自己初时看到被鸟儿糟蹋过的阳台时,如同身临地狱一般的qíng景,脸色一下子就铁青。
郑老道也gān笑了两声,想到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鸟儿,连他这一向任xing肆意的老头子也忍不住有些心虚:“那葡萄的事qíng就不要再说了……”说完,就看到身旁几个小的都面色不善的瞪着他看,老头子这才后知后觉想了起来,自己说别提这阳台葡萄的倒胃口事qíng,现在偏偏自己却提起来了,不由gān笑了两声,只是这么一来,却是勾起了自己对当初农家小院儿的回忆,神qíng有些低落了起来:“也不知道,阳台上头那群鸟儿还在没有,许多年没见,老头子倒是有些想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