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说有仇的于家妇人,除了于舒艳姑侄之外,她还真想不出有其它人了。明绣皱了皱眉头,心里起了怀疑,目光也就微微露出了冷意,看着跪倒在地上的那个林妈妈,这丫头是厨房容管事的侄女儿,这容嬷嬷是从宫里头发派出来的,如果不是忠心耿耿的,那是绝不可能得到隆盛帝的看中与同意,并遣送到太子府来,这丫头是她侄女儿,自然应该是没什么问题,至少是身家清白的。
而另一个不会说话的林妈妈,则是令人值得怀疑了。明绣看了那恭敬跪在地上的身影好几眼,之前她也没将注意力放在此人身上,要不是周临渊提醒了,她到现在也不会多加注意一个婆子,本来也没准备要留她下来,她在太子府里吃穿用度皆是有定例的,不喜欢留一个不熟悉的人在身边,更何况她又不是一个多贪嘴的人,原本想着要打发的,可此时心里有了怀疑,明绣才开始认真问起这林婆子的qíng况:“这姓林的婆子,原本是在哪个房里的?”
“回太子妃,”那丫头原本心里正忐忑,此时一听明绣问话,心里不由感激得涕然泪下,险些就哭出声来,连忙吸了吸鼻子,赶紧回答道:“这林妈妈原本是针线房里的,不过后来无意中,奴婢们竟然发现这位林妈妈还有得一手好厨艺,能做些新奇古怪的玩艺儿,偏偏味道还十分好,就想着要给太子妃您也尝尝的。”到了这个时候,这丫头也知道自己的这次拍马屁,是没拍到正中,反倒是惹了太子不悦,心里早就已经悔恨得肠子都青了,此时有了说话的机会,也不敢再chuī嘘这林婆子手艺有多么能gān,只是实话实说,并不敢再加杂一些讨好凑巧的话。
而明绣听到这儿,才真正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来,太子府的大致格局,她嫁给周临渊几年,管了几年的家,早就已经摸得熟透了,太子府占地颇广,两房之间又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每个不同的司职,都有自成的小格局,平日没什么事儿,这针线房的人估计一年到头也不一定能与大厨房的人拉上关系,送饭菜等,是有专门为下人们准备饭菜的厨房,根本不可能由专门为主子们做饭的大厨房去做。
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qíng况,怎么就会偏偏让这林妈妈给撞上了,偏偏还让人察觉出她有一手好手艺,她是怎么现的?而且带她过来的,还是大厨房容嬷嬷的亲侄女儿?如果只有一点巧合,那也就罢了,偏偏巧合太多,如果不说出来也就罢了,这么一说,根本就经不起细细推敲,一个针线房的婆子,竟然跑到了替主子准备饭菜的大厨房去,并且还有机会上灶露了一手。明绣嘴角微微弯了弯,转头就正好看到周临渊投过来的目光,夫妻俩jiāo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神qíng,明绣却是好像没听明白其中的关键一般,只是又开口问道:“那这林婆子,是一直在府里针线房的吗?去将针线房的管事给本宫叫过来。”她开始是问小丫头的话,后面一句,却是对唐双圆说的。
唐双圆答应了一声,行了礼提步就往外头走,而跪在地上原本褴褛瘦弱的身影,却是听到她这一句话时,身子轻轻颤了一下,虽然这动作十分细微,不过在明绣夫妻一直都盯着她看的qíng况下,依旧是看了出来。果然是心虚有鬼的表现如果一开始只是有几分怀疑,到了此时,明绣则是有七八分的肯定了,也不知道周临渊是怎么察觉到这人不对劲儿的,不过她管理太子府这么久,竟然还给人钻了空子,心下不由恼怒,但脸上却是没表现出来,只是冷笑了两声,看向了跪在地上明显有些不安的小丫头,这丫头是容妈**侄女儿,容妈妈是从宫里出来的,得隆盛帝看重赐到太子府来做了厨房管事,在太子府里平时不显山露水的,但是却颇有几分脸面,这林婆子也会找人,就挑上了她侄女儿。
看在容嬷嬷的份儿上,这丫头要想进到自己的内院来,又加上使些银钱,人家就算不看在银子份儿上,也会看在容嬷嬷的份儿上,不会对她多加刁难。明绣只微微一琢磨,就猜出了其中的关键,当下脸上就有些铁青,只再问了一句话,看那丫头目瞪口呆的样子,显然她也说不出个究竟,根本不清楚这林婆子的底细,心里厌烦,也不开口说话了。
靠在周临渊身边,此时也没个外人,明绣心里烦闷,也不去理睬什么规矩,只是身子软软的依在他身上,两人的手jiāo叠紧握在一起,心里却都想着同一件事。周临渊是刚审问了乔沐远,暗自庆幸,正巧在这个关头,就逮到了这么一个嫌疑人,幸亏没再发生前两年时的冰上附毒事件,不然再整一出,明绣要真出了什么事儿,他非得疯了不可。